恐嚇人的話,卻說得並不張狂。與剛剛他對那個男人說話的語氣完全不同。
可當我抱著兒子轉身時,隻看見他一道遠去的背影。我迅速跟過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就這麼走了嗎?
像之前很多次隻是看見他的一個身影那樣。
隻見其影,不見其人。
我的心突然一下子大麵積地空落下來,極度難受。如果他不出現還好,可出現了為什麼又要走?
王偉。
你真的很會搞人的情緒!每次都這樣,每次都這樣。
可我在心裡這樣責備他的同時,更多也是在自責。剛剛為什麼要對著他把水潑出去?
即便水隻是從他腳底過。
就不能和他好好說句話嗎?李雲煙,說到底就是你欠他的,都是你
欠他的。
你憑什麼這麼傲嬌?憑什麼這麼驕傲?
你就不能和他好好說說話嗎?
那麼好的機會,你盼了多少個是日日夜夜才盼來的機會呀?
而一切都遲了。我也隻能強迫自己回神,回到生活中來。
兒子被我哄睡著了,每到下午兩三點時,我就會哄他睡一陣子,然後起床收拾收拾灶台,打掃家裡的衛生。
順帶把明天做豆腐的豆子泡上。
原本是強迫自己回到生活中了,可這屋裡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又把我帶回有他的那個世界裡去。
無論是廚房用品,還是他靠牆搭建起來的那張桌子。
又或者是剛搬來這裡的那幾天,房東借著“兒子不小心踢足球,把你們家窗戶踢破了,我出錢給你們換一道”之由換上的窗戶。
新換的窗戶不僅結實,而且還是現在最新款的斷橋玻璃。不用裝防盜窗,窗戶也隻能開一個角度,透風足夠,安全係數也拉到滿。
這玻璃後來我經過店麵時詢問過一次,大幾千塊錢,我住那個平房才多少錢一年?
也就幾千塊錢。
房東怎麼可能把一年的房租都給我搭上?
那問題就迎刃而解了。除了王偉在後麵推波助瀾,還有誰?
這一片居住的人複雜,他早就想到了,所以才會借助房東給我把窗戶換了。
後來又把門換成最好的那種鋼鐵門。
我都知道。
我自己也有防備意識,安裝無線網絡時送了一個帶線攝像頭,我由此得啟發出錢重新買了一個能裝在外麵的攝像頭,讓網絡公司的人幫我裝在門外。
說難聽點兒,即便有什麼事兒,這東西後來還可以作為一個證據使用。
後來某一次我查看監控時,看到一半覺得沒什麼可疑的地方,打算關掉,就是在那麼一瞬間我突然從監控裡看到一個人影。
就是王偉。
即便他戴著帽子,戴著眼鏡。隻露出一個後背,我也很堅定那是他。
再後來,我時不時就研究一下監控。發現他出現並沒有太大規律,有時會是一個星期,有時要大半個月。
有時卻要等到一個月左右。
但他總是會來的,我也總會在監控裡發現他的身影。有時候角度好監控會拍得很清晰,能完全看清他的臉,把畫麵放大也清晰的,我於是滿意緊盯細看。
還是那樣張狂又糙野,即便下巴胡渣沒清理,眼角青黑,頭發也不好好打理,卻還是帥得一塌糊塗。
我就靠著這些照片度過無數個漫漫長夜,無數次衝動。
直到晚上入睡前都還沒彆的動靜,我照舊把門反鎖,窗戶關上後摟著兒子陷入沉睡。
淩晨3:30。
我被生物鐘從睡夢中拉醒,在床上躺了幾分鐘後下床,把頭發隨便一綁,戴上做豆腐時用的帽子和手套。
熟練地操作做豆腐那一套流程。
之所以選擇在這個平房長期住下來,就是因為這邊地廣雲集。大大小小的商販也多,很多餐館包攬早餐,中餐,晚餐,像我這個點起來的也不少。
彼此之間有個照應,有彆的家亮著燈乾著事兒,我心裡也踏實。
要是真有個什麼事兒,或是有什麼不好的人靠近,隻需要扯著嗓子一喊,整條巷子都能聽到。
總有好人彙聚在此,聽到會來幫忙的。而且平時我和大家的關係也打理得很好,尤其是買我豆腐那家。
就從巷道到左拐出去第一家,離我這裡很近很近。
起鍋燒水。
把打出來的第一桶豆漿倒入。接著等第二桶,第三桶……
直到所有的豆漿都倒入鍋中,逐步加大柴火。巷子裡零星亮著幾盞昏暗的白熾燈,我屋裡的燈也大開著,趁著煮漿的功夫,我已經把濾豆漿的盆和濾布搭上,約莫20分鐘,鍋裡的豆漿開始沸騰。
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