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天你就這樣跟我說，我保證再跟你道個歉。實在不行我再跟你磕兩個響頭？
王偉~~”
我已經坐到他邊上去，晃動他的手。然而他們倆始終憋著笑，保持神格一樣的嚴肅。
終於在我說到這時雙雙露笑。
“……你們兩個……看我剛剛求爺爺告奶奶的樣子很好笑嗎？”
王偉開口問：“就你剛剛那樣是求爺爺告奶奶？李雲煙，你是不是當三歲小孩不知道什麼叫求人？
你要不問問兒子，你剛剛的態度就差把嘴撅到天上去了！你還好意思說你求人？”
好吧。
我確實一向比較高傲。哪怕是道歉認錯這種事兒……也讓我整的好像是人家欠我200萬似的。
“……但那已經是我最好的態度了，你還想怎麼樣嘛？”
“我不想怎麼樣，我隻想守著我兒子好好看兩集電視。可以嗎？”
“你確定？”
“我十分確定。”
彼此一個眼神僵持間，他把毯子往上一抬，我把雙腿往沙發一搭。和兒子一大一小分彆靠在他胸膛兩側。
那床毯子蓋住了三個人的腿。
後麵那個大的抱枕同時承受三個人的重量。
於是就這麼默契的……窩在一起跟孩子看聯歡晚會。
時間邁向晚上11:30。外麵煙花爆竹的聲音此起彼伏，後來聲浪漸高，引起兒子的注意。
“爸爸，我們是不是可以下樓放火炮去了？現在幾點了呀，請你幫我看看好不好？”
王偉摸手機一看。
“走吧，可以下去了。11:38了。”
“走。”我說。
我們三個人的外套全都放在玄關處，就是故意放在那兒方便出行的。
三人把外套一攏，王偉把我的拉鏈拉到最高，又給兒子拉到最高。
“好了，就這樣！出發！”
他中氣十足的吼了一聲。
“出發嘍！放煙花去咯！！！爸爸媽媽我去按電梯，你們快點來呀！”
“好。去吧，我等你媽媽換好鞋就走。”
其實也沒落後多久，也就幾十秒而已。等我和王偉走到電梯門口時，兒子還在等。
電梯停留在26樓始終不下來。
兒子已經連連哎喲了幾聲。
這都不怪兒子，就連我都覺得有點等得受不了了。
“走吧，咱們下樓。”
王偉突發奇想道。
“啊？”
然而我剛發出一個字，就被他牽著手，然後我們一家三口進入樓梯間。
下樓。
20樓的距離，我們從樓梯間下。後來已經抵達1樓，發現那電梯還停留在26樓……
“這電梯是不是壞了？要不要給物業打個招呼？”
“先去放煙花吧，一會兒找到空閒時間再和他說。”
王偉提議。
“行！”
這麼好的氛圍，要是一會兒錯過時間，錯過0點整，就有點欠氛圍了。
兒子一路高聲喊著“走咯，放煙花咯”，把我們一家三口一並引到放煙花的區域。說是小孩占多數，其實大人更多。
因為一般是兩個大人對一個孩子，或者4個大人對一個孩子。
甚至6個大人對一個孩子……
總之，之前群裡叭叭叭說話那些人估計是還沒孩子的，要不然也不能這麼說，早就已經下樓陪在孩子左右，看著孩子玩煙花了。
有一種陀螺式的點燃會在地上轉圈，邊轉邊燃放，其中有一兩個就從中央部位轉到我們麵前不遠處來。
我本能拉著兒子躲開。
兒子不斷交替抬腳。最後乾脆雙手緊緊抓著王偉，小胳膊小腿全都掛在他身上。
我在旁邊看得直發笑。
“沒事兒，不用怕。爸爸不是在這兒嗎？先下來。”
兒子篩糠似的搖頭。
“那你這樣……你自己的你放不放？”
“……再等一等嘛，一會兒他們人少了，我就放。”
“這個得看時間的，一會兒過了零點就沒意思了。我們也要早點放完回家休息，明天好出去玩呀。對不對？”
兒子有點鬆動，但還要完全說服自己。有人又開始放那種地陀式的煙花。他把王偉抱得更緊了。
王偉乾脆把人整個抱起來，不讓兒子再費力掛著。
兒子的眼始終盯著地上飛轉的煙花，其實他是喜歡的，這很吸引他。就是天生怕，不敢靠近。
和我小時候放火炮幾乎相同。
那會兒我們人手一支香，請過世老人吃年夜飯後，插在蘿卜上的香就會被調皮的孩子抽走。
長長的一支，隨意把火炮往哪裡一放，點燃就跑。
那樣是有安全感的。
現在隻能用打火機就近點燃了。
“沒這麼可怕，你仔細看那個小孩是怎麼點的。
有一長段引火線，點燃就走不會有事兒。”王偉耐心指著一個角度，和他講：“看到沒？像這樣。你這口袋裡也有這種煙花，要不要試試？”
他還是搖頭。
“那我讓你媽媽試了？”
他還是搖頭。
“爸爸帶你一塊兒，握著你的手放，行嗎？”
他拉開袋子一看。
也不知道小腦袋瓜在盤算著什麼，突然在某一刻開口說：“爸爸先放一個，然後媽媽放一個。
爸爸再握著我的手放一個。”
還分配起來了？
“可以嗎？”
他又問。
“當然可以。來吧！”王偉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捏在手裡，另外一隻手摸出打火機來。我正準備幫他攏火，他卻隻對我說不用。
“防風的。”
我抬頭一看，果然和之前點煙的那個打火機已經不一樣了。
什麼時候換的？
不要也行，反正我……也是有一點點害怕的。
心裡正想到這兒，突然被他點名道：“煙兒，過來呀。”
“？”
“不是說了咱們一人放一個？來，你給兒子做個示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