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不是丟失一個好工作好前途的事兒了。冥冥之中,這是老天爺在保護他,在拯救他。”
其實,我好幾次話到嘴邊都很想說:王偉,你又何嘗不是墜入人間的天使?你那麼好的前途,生活,現在不也是因為家裡,因為我們而變成這樣?這幾乎是雲泥之彆,可誰又來心疼你?憐惜你?
但這話題過於沉重,我想還是算了。
反正,現在我們都越來越好了。以後,我會對他的好的。
王偉扭著脖子垂眸凝視我好一會兒後,把臉和我的貼在一塊。
然後將我越摟越緊。
越摟越緊。
一聲清爽的“嗯”從他鼻音中升起,傳入我的耳膜。
我們就這樣相擁在一塊兒溫存了好一會兒後,他提議:“下去看看?”
“可以。”
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下麵的那些田、河流。
一副大自然濃鬱的氣息,叫人向往。
王偉招手叫來兒子,我們一家三口再次坐上電瓶車去往山腳。
“爸爸,下坡速度好快呀~~”
“怎麼了?冷嗎?”
“沒有,就是覺得有點快。我也想騎電瓶車,想載你和媽媽。”
“好啊。”王偉的聲音低沉又好聽,讓人能褪去疲憊,又安心:“等你以後長大了,能載我們兩個,我們就和你同一輛車,也感受一下我兒子的車技。
行不行?”
“當然沒問題了! 爸爸,我到時候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我肯定比你騎的好!”
“我很期待。”
這爺倆的對話每天每時每刻都分布在不同的領域。
每一次都讓人有新的發現,新的見解。也樂意聽他們說這些……有時候聽起來覺得是廢話的話。
反正,一切都是那麼安逸自然的狀態。
我不由在想倘若我和他以後有了孩子,他會不會比現在還富有耐心?
會不會比現在還好?
然而我發現這是一個不會有答案的問題。
除非已經有了一個孩子。
並且我親自看見他們相處。
不然真沒法去想象。但他現在做的說的已經是最最好的,無論將來怎麼樣,無論他是更嚴格還是更耐心,我都覺得是最好的他。
我們來到山腳,從田野間經過,在仰望剛剛下來的地方。看千戶苗寨居於山間,那主體木質結構仿佛從眼前一層一層堆疊到天邊。
倘若這是個豔陽天,悠悠藍天白雲下,千戶苗寨從山頭垂直而下,一步一景,一步一駐足,哢嚓一聲,照片定格,照片一定漂亮至極。
“想什麼呢?”
“我在想如果今天出太陽,應該很好拍照。”
“陰天就不能拍了?”
“今天沒那麼好出片兒。”
“你還想拍片兒呀?”
我聞聲愣住,反應過來後瞪他。下意識往旁邊擴兩步,離他遠一些。
一副嫌棄不已的樣子。
而他步步緊逼,已經將我逼到退無可退的路。
我隻能出聲嗬斥他。
“站住!”
我還想從水溝間跨過去,但我穿著裙子和鞋有點不配合。我在心裡衡量了一下,始終躊躇不前,不敢邁出去。
隻能叫他閃開。
“不走!”然而人家一副老賴的樣子,就在我旁邊堵著我的路,不讓我出去。
還在問剛剛那問題。
“問你呢,你是覺得出太陽的時候好拍片兒?陰天怎麼了?是心情不好還是身體不好?”
“姓王的,你彆在這逼我扇你!”
我咬牙切齒低聲威脅他。
“你還想玩扇我的遊戲?李雲煙,我不在的時候你都背著我偷偷看了什麼?怎麼突然間知道的這麼多?嗯?
我發現你今天給我的驚喜度很高啊。還有什麼是我不了解的,一道說來聽聽。趁著我今天心情不錯,指不定會按照你的想象來。
包你滿意。”
“滿意個屁滿意!我讓你閃開呀~~”
我把他往後一拉,他搖搖欲墜的拉著我一塊兒踩進旁邊土堆。
我的鞋~~
已經沾上泥土。
而他的也沒好到哪兒去,因為體重懸殊他陷進土壤中的部分更多。
土幾乎快粘上他的腳踝。
而他抱著我一個轉身,已經將我放在另外一條道上。他還陷在裡麵。
我整個過程都是懵的。
直到他在我耳邊,摟著我的肩膀再次低聲發言:“說真的,你要想拍照,我就配合你拍照,你要想拍片兒,我稍微捯飭捯飭也可以配合。
按你的需求來。”
“王偉~~”
“他們說……在一個愛的環境下孕育出來的生命,會特彆幸運。以後的路也會一帆風順。我不知道這話對不對。
但是王太太,我想和你一起見證,不知道你給不給這個機會?”
他一手摟著我肩膀,另外一隻手抓住我的手,扣在他掌心。
於是我好像又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
明明剛剛胸中還有氣,隻想把他推開。
現在看他認真而虔誠的說出這話的樣子,我又開始心癢癢的對他剛剛所說的、所構建的畫麵向往了起來。
在愛的環境下孕育出來的孩子。
“……你……已經有這個想法了嗎?”
“嗯。那天兒子說這個事兒我就開始想了。”他輕輕捏了捏我的肩膀問:“那你呢?你怎麼想的?”
我有點不知如何作答。
倒是他開始侃侃而談:“如果我們現在要孩子,就得做好相應的打算。你想開店,再加上孩子的問題,會讓你很累。多多少少是會受影響的。
但,如果現在不生,我怕過幾年你身體吃不消。”
他說的確實也是實際問題。
現在想要孕育一個孩子,彆說三十歲,就是四十歲,五十歲。隻要有錢都會有辦法。
但正常身體體態是吃不消的。
然後還得立足於當下做最長遠的打算。
“你剛剛不是說了嗎?在愛裡孕育出來的孩子一輩子會過得很幸運,也會很順遂。
以我們現在的條件,再多一條生命不會有太大的負荷。那我們不要計算這麼多,讓他順其自然的來。
王偉。”
我喊他時,他的指尖下意識刮了一下我掌心,讓我心身微微顫抖。
“嗯?”
“我想要一個我們的孩子。屬於我們兩個人的。”
他掌心一緊,旋即又把我的肩膀緊了緊,一聲笑從嗓子破出,額頭靠在我的發鬢,又笑,笑聲抽動,令他額頭在我臉側、耳邊、發鬢亂蹭。
“你乾嘛?傻了?”
“好。”他聲音沉沉入我的耳,似親非親:“好,讓他順其自然的來。煙兒,謝謝你,願意為我孕育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