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船家接受了還好,這要是拒絕了臉往哪兒放??
“沒指望你喊。等著。”
話說完,他就走向碼頭前方去,真的就在河邊對著河中央的船喊了幾聲。
“唉?
有人在船上嗎?
我們是過來旅遊的,看到你的船開出來想坐坐,能不能麻煩你開回來,載我們看一圈?”
果真有人回他。
很快船就往我們這個方向開過來。
“爸爸你真厲害,他把船開過來了。馬上就能坐船咯~~
媽媽,爸爸厲害吧!”
兒子說著還對我挑眉弄眼,和王偉一樣,一副傲嬌又得意的樣子。
他也因為有王偉這樣的父親感到自豪。
我點頭認可:“嗯,很厲害。”
王偉走到我旁邊來。
“沒想到他真會開過來。我剛剛還以為……”
“你覺得要是被拒絕了尷尬?”
他把我沒說完的話說完。
我倪他一眼。
在他手背輕拍一下。
“這不是想著給你存麵子嗎?一個女人在這嚷嚷,多不好?
要是被人拒絕,我就和人說我是你太太,絕不可能和他們說我的真名!”
他揚唇假笑。
我避開他視線,捂嘴笑。
“行,你也算是個聰明人。不過我想和你說的是,這世上沒有這麼多人會在意你,也沒有這麼多目光時時刻刻盯著你。”
“什麼意思?”
這家夥這話到底是損人還是誇人?
沒有誇人的意思。
難道是?
我剛想出還沒來得及說,就聽到他敘敘解釋:“我的意思是。”
他扭頭盯著我,繼續:“想做什麼就去做,錯過這個村沒那個店。即便被拒絕了又如何?
你想說你是我太太,就說你是我太太,你想說你是李雲煙,你就說你是李雲煙。
這世界上每天被拒絕的人多了去了,誰記得誰?可如果船家答應了?
如果你想要的東西得到了?
如果夢想實現了?
不都是用失敗在賭成功嗎?不要這麼在乎臉麵,全球六七十億人,大家都行色匆匆,不過是你笑笑我我笑笑你的瞬間,事過誰又記得誰?
可你錯過想要的東西就沒機會了。”
我被他說的心頭狠狠動了動。
是啊。
大千世界,誰的目光會一直定格在一個人身上?如果沒有刻意而為之,也根本就沒有永恒。
就像我和他。
如果我們沒有堅定走向彼此,早就散了。早就物是人非了。
可如果堅定選擇自己喜歡的,選擇自己想要的,而不是為了那匆匆一瞥,不是為了短暫的利益,或者曾經因為短暫的利益在一起,後來又途生改變,再堅定地選擇對方,擁抱對方,才有現在這樣的結果。
“船來了,咱們上去吧。”
王偉拉著我往河邊走,順道把兒子抱在懷中,先把他送上船,再把我托上去。
他在船頭和人講價格。
後來不知怎麼的,說著說著就說到在西江的那個毅哥。
結果人家是舊相識。
那人直接慷慨大方道:“毅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這大年初一的,按照風俗不應破財。
我也是閒來無聊開船遊一遊,也不想在家裡和他們打麻將喝酒。
正好,你們三個人陪陪我,咱們一塊欣賞我們家鄉的風景也是很不錯。”
“那不行,最起碼得把油費給你。”
王偉堅持。
“錢就不用了,真要感謝的話,不如陪我喝杯酒?”
這人……
剛剛不還說不願意在家裡陪他們打麻將喝酒才出來的?怎麼還讓王偉陪他喝?
他大概也意識到剛剛說的話,輕輕哦了一聲,隨即解釋。
“我的意思是,家裡那幫人喝酒打麻將太吵,也喊拳,實在不太喜歡那個氛圍。但我看你這兄弟脾氣應該不錯。想和你喝兩杯,可否?”
說話還挺文藝的。
這樣文藝的人確實不會喜歡那種嘈雜的氛圍。
怪不得一個人跑過來劃船到河中央。
王偉開口打趣:“有人查船嗎?”
“?”
“我的意思是喝了酒開船,會不會被罰?”
那人哈哈哈大笑起來。
我和兒子也被逗笑。
後來我和兒子坐在船艙,他們兩個不怕冷似的在船頭,兩人距離中規中矩,隻隔著放酒瓶和酒杯的距離來,雙腿隨意搭在船舷上,任由腿在半空晃蕩。
喝著喝著,兩人雙手扶船案,共同欣賞這夜景,品這美酒。
也閒聊一些有的沒的。
我和兒子在另外一頭觀賞。
互不打擾,卻是一片祥和。
……
第2天早上打道回府,還在車上王偉就讓我看去重慶的高鐵票。
“咱們不回家休息休息嗎?”
“把車開回去一會兒在高鐵上休息。怎麼,累了?”
他說:“我這個開長途的人都不累,應該還好吧?”
兒子搖頭擺手:“不累不累,爸爸,咱們回家就可以去重慶嗎?”
“你問你媽媽,她要是累的話,咱們就晚一點出發。”
我瞄了他一眼。
“現在就看票,咱們回家就走。”
人家爺倆這麼興致匆匆,我怎麼可能會掃興?反正王偉說的也對,高鐵上一樣可以補瞌睡。
這幾天就大玩特玩,然後回歸正常生活。
隻是……
總有意外發生。
我們回到貴陽,驅車回小區的路上他接到一個電話。
然後把車徐徐停在路邊。
即便他已經很克製,但我依舊還是注意到他緊捏方向盤的舉動,以及車子輕微的浮動。
他閉著眼睛,任由車子停下。
我猜肯定是和他媽那邊有關,不然他不會這樣。
兒子正準備上前詢問,我遞給他一個眼神後,他立馬捂嘴轉回位置上。
我緩緩靠近他。
小心翼翼貼著他衣袖。
提出建議:“開累了的話,咱們休息一會兒。行嗎?”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點頭。
“找個地方先吃點東西吧。”
他把聲音壓得很低,還在努力克製情緒。我自然同意,正好停車的位置隔印象城不遠。
到商場找了一家店坐下。兒子問服務員去了洗手間。
隻留下我和他在座位上。
我坐到他那邊去,靠近他,手輕輕扯他衣袖,很快被他緊緊包裹在掌心。
然後他把頭靠在我肩膀。
整張臉深埋在我頸窩。
“如果你想說,我隨時傾聽。如果你不想說,那就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我輕輕拍著他後背,幫他順氣,柔聲安撫:“總之,我永遠都在。我可以幫你分享所有的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