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他有事兒是不可能從這兒光明正大走出來的。這一點倒是令我放心。
於是我追問:“連我都不能說嗎?”
“我先幫你捏捏腿,一會兒找個安靜的地方再慢慢細說。”
“……好吧。”
最後我們還是回到店裡。人逐漸多了起來,阿姨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和王偉自然而然全都加入到乾事的行列。
一來二去就把事情推到晚上回家後。
我和他關門解決。
我倆都躺在床上,而我早就已經迫不及待想知曉,一點廢話都沒說,直接單刀直入的問。
“說吧,我都已經憋了半天了。你要再不和我說,我就要難受死了!”
“怎麼動不動就說死了死了?一點不吉利。”
“你彆打岔,快點說!”
王偉放下手機,神情又重新變得凝重起來。把之前發生的那些事兒都和我說了一遍。
我了解了個大致。
“什麼?!”我雙眼睜大,仿佛聽到了全世界最不可置信的故事般,撈起我自己的枕頭抱在懷裡:“你是說……小三兒是你媽那邊的人?”
王偉點頭。
“然後……他們那個家其實早就已經空了?虛有其表?關鍵還涉及到很多債務問題?
然後……然後他們爭奪來爭奪去發現爭奪的是一堆債務?而你之前和小三兒……在一塊,所以……
你應該沒問題吧?”
“我能有什麼問題?沒什麼問題,隻是之前和他走的近,所以有嫌疑而已。”
“那你媽之前知不知道內部的事兒?”
王偉雙手枕在腦後,靠著床頭。目光越過我看向後麵的牆。
其實這個答案……我們都不用再問。已經很明顯。
即便她不知道……但是小三是她的人,就衝著這一點,我都很佩服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她是真不怕王偉卷進去。
她怕的是王偉卷不進去!
我慢吞吞的挪過去,小心翼翼靠在他懷裡。用手輕輕在他身上拍。
在某個時刻卻感覺他一隻手搭在我後背。
聲音又輕又緩,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東西從他嗓音裡透出來。
“可憐我啊?”
聽得我心裡更疼了。
我緊摟著他,耳朵貼在他心臟上。那強有力的心跳簡直讓我心跳如戰鼓似的。咚咚咚的跳個不停。
我在組織語言。
“不是可憐。我是在為你高興。”
“高興?”
我仰頭看他,輕輕用手劃過他的眉眼,試圖將他的眉頭撫平。而他閉著眼睛任憑我來回撥動。
“對啊。這世上有各種各樣的人,性格不同,出身不同。目的不同。
我沒法左右彆人怎麼做。但我隻能說到現在這一步,你應該距離掙脫越來越近了。等你真正掙脫出來時,便是涅盤重生時。
我知道你現在是因為什麼東西在扯著你去做一些事,你的心是懸在中央的。
不然你不會答應小三兒。
我們都沒有口中說的那麼絕情,沒有那麼果斷。或者說,正是因為我們口中說的絕,所以才更是做不到。
隻能打打嘴炮罷了。
但這並不代表我們懦弱,我們隻是重情而已。這本身沒有錯。
我還是以前那句話。無論你打算怎麼做,我都支持你。眼下,那個家本來就隻有一張皮。全是空的。
咱們再找彆的辦法找姐姐吧。或許,隻是找到她的一個轉折點。老天爺萬一會把真正的線索交給我們呢?”
他雙手把我摟入懷中。
我能感覺到他的吻落在我的額頭、我的臉上。
最後他叫我睡覺。
其實後來我能感覺到他沒睡著,但我困得不行。整個霸占著他,學著他以前那樣把腿支在他的腿上,整個人以躺在床上的姿勢掛在他身上。
我還聽到他歎氣。
可我不知怎麼安慰他了。
還沒天亮。大概是5點多一些時,我感覺旁邊的人動了。當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問他怎麼了時。
他在我耳旁低聲又急切的說:“煙兒,挪一挪。我現在要去醫院一趟,你再睡一會兒,好好帶孩子。”
我聽到醫院兩個字,整個人瞬間清醒,從床上坐起來,抓住他手腕。
“先讓我換衣服。”
我這才鬆開他,同時也掀開被子下床。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他拉開衣櫃門,找衣服迅速穿上。褲子套上。
脫下來的睡衣睡褲隨意丟在床上。
隻看我一眼,又繼續穿:“剛剛接到消息,說她病倒了。剛送到醫院。
我得過去一趟。”
他把我拉過去,在我額頭上重重親了一下:“好好帶孩子,我們電話聯係。關鍵時期你彆來醫院找我,知道嗎?”
他嘴裡的“她”,除了遊琴自然沒有彆人。
就短短的時間內,怎麼她也倒下了?
我不知道。
“我走了。你再休息一會兒。”
“我送你下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還沒天亮,再回去補會兒覺。”
我還是堅持送他下樓。路上我和他都很安靜,到停車場,看到他上車後,我才終於沒繃住。
叫住他。
整個人趴在半降的副駕駛車窗上,開口囑咐他:“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小心這是個陷阱。咱們隨時聯係,彆讓我聯係不到你。知道嗎?!”
“放心。不會有事。上樓去吧。”
他眼皮子往上一抬,示意我進電梯間。
車子尾燈一亮,在我麵前徐徐開走。直到最後車子的影子都沒了我才轉身上樓。
哪裡還睡得著?
回到家先開小房間的門看兒子一眼,見他還睡得香甜,心裡才稍稍踏實一分。
我把衣服換好坐在客廳等著。好幾次想發消息給他,最後隻憋出來一句。
【你到醫院了嗎?現在情況如何?】
那邊自然是沒有回應的。
不知什麼情況……
我要不要讓彆的人去看看??叫田威和楊奎幫個忙?
好像又不太好……
終於在我憋不住時,王偉給我回了信。
【還在搶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