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告彆阿姨一家四口回了家。兒子推著嬰兒推車，他堅持要帶妹妹，要親手給她推車，給她換尿布，給她喂水，反正能親自上陣的他都要學。
我們也由著他。當然，安全係數是在我們的肉眼可見範圍內的。不然也不會放心。
就如同現在，他推著女兒在前麵幾步距離，我和王偉在後麵商量關於剛剛看了阿姨家房子裝修問題後的事兒。
我問他：“你是不是還挺滿意的？”
他不答反問：“你不滿意嗎？”
“我覺得還可以。可能風格上偏老舊一些，比較混搭。但是做工確實沒得說。”
“嗯。這種程度我都能做出來。”
“啊？”
我不由一驚。不過又突然想到之前楊奎和我說的，當時我們在打整店裡的裝修時他提到過一口，說他現在的本事也是王偉教給他的，甚至有些顧客還是王偉的資源。
那我就真不奇怪了。
“對哦，楊奎和我說過。你還有什麼是不會的？要不……我們把所有的事兒都承包給你，你給我開個價。”
我搞怪的心理大發，跟他開起玩笑來。
“現在沒那麼多精力了，也沒那麼多時間。大抵過得去就行了。”
“當時老家的那個房子，很多也是你自己親自過手的吧？”
他點頭嗯了一聲。
旋即牽著我的手走：“大家能力都差不多，我騰時間隨時看著就行，要是哪兒不對的就讓他們趕緊改。如果要請裝修公司，隻需要到廠去驗收，中途去看看。如果請個人的話，可能要多跑幾趟。
我就不參與了，去驗收就可以。”
“嗯。知道。那如果是你的話你傾向於選哪一種？”
“這個嘛……再想想吧，不著急。想不想吃燒烤？”
我們路過一個夜市攤。兒子當然舉雙手讚成，他想吃烤腸，還有烤麵筋。樓下有一家烤麵筋特彆勁道，好像純手工製作，反正我和其他攤位上的不一樣。
我吃過也會隨時想著。
“吃什麼呢？”
“我要吃烤麵筋，還有烤腸。”
兒子說。
“但是我想吃烤雞。”
我說。
王偉綜合我們的意見：“那就讓老板烤好麵筋和烤腸，給我們送到烤雞店。”
“同意！”
我說。
“我舉雙手雙腳同意！”
兒子說。
於是我們一家四口來到烤雞店，尋了一個靠窗臨牆的地方坐下，女兒睜開了眼，醒過來了。
王偉把她抱在懷裡，這個天氣是不冷不熱，貴陽的天氣夜晚總是這樣。但會吹風，我和他說其實小孩體溫高，不需要另外搭一層，王偉不信，總覺得害怕女兒感冒什麼的受苦。
我也由著他了。
但提醒他：“你要隨時注意一下她的背有沒有出汗之類的。要出汗的話得給她擦乾，小孩生病感冒一般都是身上有汗導致衣服濕了引起的。”
“我試試。”
過了幾秒後他說：“沒問題，乾乾爽爽的。”
兒子說不想老板來回跑，他去給我們拿烤麵筋和烤腸。就在外麵幾步遠，也不用過馬路，囑咐他不要到處亂跑不要橫穿馬路後，他一溜煙跑不見。
我還擔心著，但沒跟出去，就站在門口暗暗觀察，看看這小家夥沒有我們在自個兒出去有沒有聽我們的。
他在燒烤攤麵前駐足。
大概是覺得有點無聊，一開始還隨意用腳尖踢在地上，後來又蹲下撿一些小石子玩。
之後就一直蹲著玩兒。直到燒烤的老板叫他說東西已經烤好了，他才站起身來。
“可以了。”
“給你錢，叔叔。”
“好。”
然後老板退他錢，用塑料袋把烤好的東西裝起來，兒子拎著往回走了。
我也回到自己的座位。
王偉問我：“完事兒了？”
“嗯，回來了。”
“還挺不錯。都不用擔心了。”
“或許吧。”
“你啊。”王偉歎了口氣：“擔心也是正常，為人父母，就是一輩子放不下的責任。”
“是啊。但有時候又必須要放手。我突然覺得有個女兒真的很不錯。人與人之間都有自私心理，這個無可厚非。他們兩個長大以後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但儘量把教育搞到位吧。
不說讓他們成為彼此的依靠，成為一個能夠提意見、多走動的人也好。其實，我希望他們就像你和姐姐一樣。”
這邊正說著王偉的手機響了。
就是陳粒打過來的。
而且她就是詢問裝修的事兒。說這個電話還是她老公公讓她打的。
後麵換成她老公公接電話。
然後……那邊的人就說：“小偉，你們那個房子歡歡她媽已經和我說過了，如果你們要裝修的話，或許我可以給你們出點力。我以前就是給人家打雜工貼地磚的，這一圈人啊幾乎都是我做的。雖然學的遲，但那個不抗學。
一會兒我讓歡歡她媽媽給你拍幾張我做的照片給你們看看，要是滿意的話，我去幫你們搞吧。”
我們倆瞬間就被搞沉默了。一時半會兒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年歲不高，但是也不太年輕。
如果來的話，我們還要單獨給他搞一個住的地方。可是如果直接拒絕……
我和王偉對視一眼。後來還是他找到了說辭：“親爺，這樣太麻煩你了，一來一回的太遠。貼磚的師傅很多，隨便找一個就是了。而且你家裡還有這麼多活，實在是不忍心……”
“哎呀，說這些就格外了。我呀知道你為我們這個家做了不少事兒。我還一直和歡歡奶奶說欠你們這麼多錢，這麼大個人情，要怎麼才能彌補上？好不容易才有個機會。
最近也沒什麼活，我也沒有接彆的事兒。小偉，這點事兒你就讓我為你們做吧，這樣我們的心裡也好過一點。你姐姐她……日後也能夠好和你們走動。不然，她心裡也總有一個梗兒。”
這麼說來倒是沒辦法再拒絕了。
王偉也有點沒辦法。眉頭皺了好幾個度。後來乾脆點了頭。
電話掛斷後，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和我說：“要不這樣吧，咱們在店裡給他搭一個小床。趁著現在還不太冷，反正也是晚上才睡覺。也沒必要再重新租個房子。你覺得呢？”
“我覺得倒是好，但就是怕唐突了老人家。”
“他有心想來，實在沒辦法拒絕了。我們能給的就是這麼多，他既然來就不可能嫌棄。”
“可以啊。那我明天就去物色一張床？”
“好。這個事兒就交給你了，我再看看去哪兒買瓷磚。你偏向什麼風格？”
“反正不要太暗。整體來說我喜歡原木風，如果……客廳和廚房的地板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美式風格。就是那種菱形瓷磚。客廳廚房肯定通鋪，洗手間換一種，臥室的話咱們還是貼地板吧，貴陽的冬天比較冷，貼木地板好一些。”
“可以。和我想的類似。那明天……我去市場看看，留你在店裡了。到時候我給你拍照片，你在照片上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