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編劇,你自己知道《決戰豐南》寫的有多出彩!那你有沒有想過,初一為什麼能寫出這樣的劇本?因為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她付出的努力遠比你多得多!”
宮南景的話讓牧彬無地自容:“宮總,我錯了,我一時糊塗,不該嫉妒心作祟,對不起!”
“要聽你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宮南景淡淡道:“我要你公開向初一道歉,若辦得到,息事寧人,我還會給你一筆錢,送你去國外深造;若辦不到,我會讓整個行業封殺你!”
“辦得到!我馬上道歉!”
牧彬連連點頭,此刻手裡的電話就像是最後一棵救命稻草,他必須牢牢抓住。
“我們以後大概不會再見麵,最後給你送幾句話:對你好的不一定都是伯樂,曆史上認賊作父的那麼多,可彆讓自己成為其中一個。”
說完,宮南景直接掛斷。
聽著電話中的忙音,牧彬無力地垂下手。
他想起三年前剛畢業,自己拿著簡曆四處碰壁,眼看就要在龍城待不下去。但他不甘心回老家,隻能一邊打零工,一邊繼續找工作。
機緣巧合下,他遇到一位大老板,那人說看中他的才學與膽識,給他描繪了一張宏偉藍圖,那時的他雄心勃勃,以為可以大展身手。
可後來,除創作過兩個小短劇外,他再也沒任何建樹。
有一次實在沒忍住闖了總裁辦公室,沒想到大老板宮正居然還記得他,並承諾把接下來的一部網劇《決戰豐南》全權交給他創作。
那一刻,他覺得離自己的偶像陸丹青老師又近了一步。
然而事與願違,總裁的更換、初一的加入,硬生生讓原本獨挑大梁的他變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邊角料。
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明明初一是個靠家裡花錢才上了大學、什麼都不懂的土豪大小姐,為什麼能寫出那麼專業精彩的劇本?為什麼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為什麼能把他這個費儘千辛萬苦考上名牌大學的比下去?
他不甘心!所以劇宣時的每場活動他都主動參加,就是為了能讓大家認識他。
可無論是節目組,還是觀眾,幾乎沒人注意過他。一次次站在聚光燈下,聽著初一的侃侃而談,他覺得自己就是個跳梁小醜。
正巧這時,宮正突然聯係他,聽他述說心裡的種種不忿,又為他出謀劃策。
那麼大的總裁,竟能為自己這種螻蟻做到如此地步,怎麼能不感動?
當聽到宮正說“初一肚子裡沒半點兒墨水,搞不好是花錢找人代筆的”,他一下子就信了。
對,一定是這樣!
不然,自己怎麼能被她這種人比下去?
後來,他越陷越深,嫉妒心讓他逐漸失去了理智。
直到真正買水軍、搞熱搜時,心裡既有種畏手畏腳的忐忑,又有種酣暢淋漓的痛快。
可為什麼現在,就隻剩無儘的悔意了呢?
昏暗的燈光下,牧彬緩緩抬頭,環視著這個熟悉的出租屋,不到十平的空間,活像個牢籠,將自己死死地囚禁在這裡。桌上冰冷的飯菜是昨晚剩下的,窗前簡易晾衣架上的衣服,還在一下一下滴著水。
那水沒有砸在地上,全都砸在了他的心裡。
或許,離開也好。
牧彬重新坐在椅子上,手指在鍵盤上機械地一下一下敲擊著。
[@初一 老師,對不起!我誠摯地向您道歉!決戰豐南的成功讓我心生嫉妒,進而有了荒唐的想法。我自知無法彌補對您造成的傷害,也沒臉繼續留在宮皇。所以,我正式請辭。在以後的人生中,我會時刻謹記,先學做人,再學做事!最後,再次向您致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