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牙人是個專做宅院買賣的牙人,比他資曆深些,和房牙人也算有些業務衝突,倆人之前關係一直淡淡的。
他突然來找,房牙人也摸不清是為了什麼,但還是把人恭敬的請進屋裡,又上了茶。
李牙人捋了一把胡子,隻問房牙人知不知曉朝中右諫議大夫陳大夫家的事。
這個房牙人如何知曉,隻能搖頭,
“李兄也說是人家家事,我又從哪裡知曉?”
李牙人嗬嗬笑了兩聲,
“我說房兄平日也太不通了,這京中的消息也不知道打聽打聽,對咱們這一行的可有許多助益呢!”
又說起來這陳大夫家中的事。
陳大夫雖做到了四品下,可是個諫官,平日裡油水不好撈,這都城的宅院又貴,一直到現在都是賃的彆人的院子住。
每月裡賃房子,全家人的吃穿用度,雇的女使人力,各處人情來往的使費全靠陳大夫和家裡大兒子的薪奉,可這根本不夠。
老家的田地和鋪子的租子也不過一年一百多貫銀錢,勉強能填補一部分虧空。
家裡日子艱難,難免打媳婦嫁妝的主意,雖說這事不體麵,可總比吃不上飯強。
這家裡的大兒子當日娶過一門親,可這夫人命不好,生第三個孩子的時候難產去了。
如今來鬨著要把嫁妝拉回去的是第二任娘子的娘家哥哥。
這第二任娘子七月的時候因病去了,沒留下孩子,按律法來講,娘家哥哥把嫁妝拉回去也是個行的通的事。
陳家之前就把媳婦的嫁妝用了一些了,如今人家拿著嫁妝單子來鬨,他們也隻能偷偷把家產賣了填補虧空。
到這才進了正題,這陳家原來在京郊正巧有個三十六畝的小莊子,還是十五畝的上等田,二十一畝的中等田。
“如今他們家正缺錢用,房兄弟找上去,給個合理些的價兒,還愁拿不下來?”
房牙人不管人是不是彆有所圖,如今也算幫了他,便站起來要拜。
李牙人不要他拜,他也是有些私心,他家裡有一個寡婦妹妹,日子過得艱難,他平日裡也就著意物色些可靠男人。
他尋摸了一圈,倒是看上房牙人了,是個鰥夫,家裡隻一個兒子,雖然人有些軸,可比著其他牙尖嘴利的牙人,已經算是老實人了。
“我給房兄弟提這麼個信兒,等真辦成了,房兄弟也得給我些好處才是。”
房牙人心裡這才放心下來,連連答應。
等送走了李牙人,房牙人也不歇著了,買了些茶點,就直奔陳府,生怕去晚些生意就被搶掉。
到了陳府,先點明身份,又問府上是否在賣田宅。
這陳府也正找人脫手,兩下裡一拍即合。
可陳府見有人想來買那京郊的小莊子,便有些故意拿大,想著提一提價格,房牙人對這個已經輕車熟路,你加價我就殺價,大家拉扯幾次,價格就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