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看到那輛SUV的車門開了,周權邁下車來,走出幾步,站定望向她。
封雅頌等在路邊,雙腳踮起又落下,遠遠衝他笑了。終於一輪紅燈變綠了,她快步朝馬路對麵走去。
她快走到車邊時,周權迎過來一步,抬了一下手中的手機。
“本來想帶你吃頓好吃的,隻是剛才醫院來電話了。”
封雅頌立即說:“沒關係,我跟你一起去。”
車子一路開進了賓館對麵的療養院,緩緩停進了一個車位裡。
封雅頌下車關好車門,周權走過來,伸手拎住了她肩膀上的包帶。
“書包給我。”
封雅頌微微愣了下,轉身摘下了書包。
周權接過書包掛在單肩上,動作非常自然。
接著他下頜朝前揚了一下,對她說:“走。”
昏黃的路燈下,他們一起朝著大門走去。
封雅頌腳下悄悄調整步伐,變得與他同步。而他步子不快,似乎也在刻意等她。
這樣向前走著,封雅頌一會看看他肩上的書包,一會又看看他的側臉,感覺一步比一步更踏實。
好像他們已經這樣彼此陪伴,走過很遠的路了。
到了病房門口,一行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剛好從門裡出來了,周權帶著他們走進隔壁辦公室交流。
封雅頌獨自走進了病房。
與上次見麵比起來,女人明顯又瘦了一大圈。她並沒有穿病號服,而是套著一件碎花的睡衣,隻是這樣柔軟的布料,把她瘦骨嶙峋的身體襯得更加可憐了。
女人臉上扣著呼吸機,沒有辦法直接說話,可是當封雅頌走近,她渾濁的眼睛依然亮了起來,顫顫巍巍伸出手。
封雅頌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封雅頌陪在她的床邊,絮絮說了很多話,接著上次視頻時的話題,講了許多她學校裡的事情。
女人的表情越來越平穩,時不時浮現出欣慰的笑意。護工在旁邊小聲說:“你一來,她的狀態好多了啊,你看,身體各項指數都平穩了呢。”
護工看著旁邊的儀器,對封雅頌道:“還是要拜托你,多來看看啊。”
一段時間後,周權站到了門口,拜托護工把封雅頌叫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病床上的女人精力無法支持太久,已經進入了沉沉的睡眠。
兩個人沿著走廊往外走著,周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說:“快九點了,我送你回去。”
封雅頌感到有些不舍,她寧願一直陪在病房裡,好像這才是更令她安心的事情。
周權繼續說:“我送你回學校門口,你家長要來接。”
回去的車上,封雅頌難得有些安靜。
路程過半,周權開口問:“一模考得怎麼樣?”
封雅頌想了想,回答說:“發揮得還可以,除了理綜……”
他隨意地低聲問:“理綜問題出在哪裡?”
封雅頌小聲回顧著:“感覺做完物理,就沒時間了,化學和生物發揮不好。”
周權手在方向盤上抬握了一下,說:“你先做化學。”
封雅頌看向他:“可是,物理占得分值大……”
周權說:“化學也是能拉開分差的科目,你化學學得不差,這應該體現在你的成績上。下次綜合考試,你先做化學,中間時間做物理,最後留出適當時間寫生物。”
此時外麵車輛很少,車子一路勻速向前,而他的聲音也仿佛帶著一種韻律,穩穩地落在心上。
封雅頌輕聲嗯了一聲:“那我,下次考試這樣做。”
她又說:“我們接下來考試可多了,每周都有……”
封雅頌從他的車上下來後,天已經黑透了,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九點半。
她沒有進入學校,在校門口稍微走了走,看到自己家的車開了過來。
她迎著走過去,車燈刺眼,她伸手遮住眼睛,走到路邊坐上了車。
是封爸開車來接的,他說:“嘿,正好趕上。”
封雅頌笑了一下:“是啊,巧了。”
她本來編好了由於考試晚自習提前放學的理由,可是封爸似乎不記得她的下課時間,這個借口,也沒必要說了。
——
當人們徹底適應了冬寒,穿慣了臃腫的羽絨服,習慣了口鼻間嗬出的白氣,看慣了玻璃上結出的霜花時,年關也就逼近了。
高三的寒假已經被收縮得不能再短,假期剛剛開始,就麵臨著過年了。
封雅頌的父母決定臘月二十九帶封雅頌回奶奶家,正月初二就回來,儘可能讓封雅頌多在家裡專心學習。
臘月二十八那天,封雅頌跟他聊天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