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烈烈鐘聲仿佛自蠻荒時代跨越時空而來,充滿了一股滄桑與厚重感。
四年多的時間,淩菘從未聽到過這種鐘聲。
但這絕非是普通的大鐘,否則聲音不可能傳得這麼遠。
她豁然起身,一躍而起,騰上了高空。
淩菘極目遠眺,隱約間似乎看見了羽化神朝有許多人影匆忙飛向天城,好像是出了什麼事。
“鐘聲中有一種很古老的意誌,跟當年哥哥離開時那種號角聲似乎同出一脈。”淩菘喃喃自語,臉上隱隱有些激動。
幾乎沒有多少猶豫,淩菘踏著神虹,朝著五色祭壇那邊飛馳而去。
一刻鐘後,淩菘在離祭壇約五裡左右的地方降落下來。
她發現自己不能再靠近了。
羽化神朝必然是出了什麼事,附近巡邏的天兵明顯多了不少,戒備格外森嚴。
“是哥哥回來了嗎?”淩菘心中焦急。
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淩菘一咬牙,故技重施,刻意將自己弄得臟兮兮的,然後朝著祭壇那邊走了過去。
不出所料,剛走出一小段距離,她就被發現了。
“止步!”
“再敢往前,殺無赦!”前來喝止她的天兵並不認得她,語氣非常冷漠。
“叔叔,我……我聽到了鐘聲,是不是我哥哥回來了?四年前他從這裡離開的,我……”
“立刻離開!”
淩菘話沒說完,就被對方強勢打斷了。
“求求你了,叔叔,你就告訴我吧……”淩菘眼巴巴望著那黑甲天兵,努力想要打探到一些消息。
可惜對方根本沒有耐心。
見她不聽勸,直接上前一把揪住了淩菘的衣領,反手就把她給扔了出去。
淩菘沒敢動用神力保護自己,就那樣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任由滿地的泥水浸濕衣服,變得格外狼狽。
“看你還小,我不想再說第三次,立刻離開!”那黑甲兵士發出了最嚴厲的警告。
淩菘知道不能再繼續糾纏下去了。
隻能爬起來,抹了抹臉上的泥水汙漬,一步三回頭地離去。
接下來的幾天,淩菘一直在這附近徘徊。
不少負責巡邏的黑甲天兵都看見了她,隻是發現她很守規矩,沒有跨越五色祭壇方圓五裡的警戒範圍。再加上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孩兒,那些天兵也就沒有過於理會她。
直到正月初七這天。
凡間傳說,正月初七是人族的誕辰。
這本該是一個喜慶的日子,可當五色祭壇上光華閃爍,一大群神態疲憊、渾身傷痕的人陡然出現時,淩菘呆住了。
她認出了那些人,就是四年前從這裡帶著兄長離開的那些修士。
羽化神朝的恒陽王姚嘯天、數位長老,還有喬成耀、楚家明等一些年輕弟子。
雖然隔著五裡左右的距離,可是這裡地勢平坦,淩菘為了能觀察到祭壇的情況更是刻意找了個較高的小土坡,以她的修為,正好可以輕鬆看清祭壇上的情況。
姚嘯天這些人出現在五色祭壇上之後,羽化神朝立刻有人迎了上去。
不一會兒,那些修為高深的長老們飛上了中央天城,而這位恒陽王則抬手一揮,從衣袖中將一大片屍體丟了出來。
淩菘努力在人群中搜索著兄長的身影,可是她看了又看,怎麼也沒找到淩粟。
淩菘不信哥哥沒有回來。
她忍不住躍下小土坡,朝著五色祭壇飛奔了過去。
此時,羽化神朝的人注意力都在五色祭壇這裡,幾乎沒有注意到淩菘的舉動,直到她抵近祭壇隻有不到十幾丈距離時,才終於是被天兵發現。
“又是你!”
那天兵認出了淩菘,一把揪住了她,“膽敢往這裡闖,找死!”
淩菘卻不管不顧,用力掙脫開來,繼續往祭壇那裡衝去。
“哥哥!!”
“你在哪兒?”
她大呼,想要聽到淩粟的回應。
人太多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眼花了,怎麼始終沒看到兄長的身影呢?
都已經這麼近了。
淩菘的心中慌亂無比,她下意識動用了修為,一步躍出,就要跳上祭壇,可下一息,虛空中突然探來一隻手掌,將其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