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年草長鶯飛二月天。
臨近學業的尾聲,除了對圖書館裡依舊奮戰考試的同學來說,其他地方對於大四生都是回憶倒計時。
祝枝依舊糾結,她的簡曆很漂亮,實習經驗也很豐富,她長期兼職的那家投行已經給了她offer,雖然這份工作忙碌,但依舊是行業內十分不錯的選擇。
連龍女士都覺得比起自家公司,祝枝在大企業確實業務廣泛,可以學到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可她依然猶豫。
也許是提前實習經曆過了,她對這份曾經心儀的專業不再一往無前的熱忱。
儘管大家都誇自己的厲害,滿意她在項目中的完成度。
除了事業的選擇題,另一方麵,某位回憶起來總是糟心的男生,祝枝大一時期的“緋聞男友”終於認真得向她告了一次白。
祝枝覺得這畢業就分手的黃昏戀沒什麼意思,本想拒絕的。
卻想起了醫院裡他的關心。
在父親一夜驟亡的人生至暗時刻,有人在身邊的情誼確實不一般,他說的“不想再留遺憾”更是語言質樸卻有感染力。
也許經曆親人逝去的人對“遺憾”總是太敏感,祝枝的態度鬆動了幾分,男生欣喜異常,弄得她心裡也不是滋味。
這天,她正好要去圖書館還一個資料,女寢到圖書館的路上必經一處小樹林,也稱“情人林”,這條路她走過上千次,從來都是目不斜視,今天她卻冥冥中若有所感,忽然看了一眼。
熟悉的身影讓她又是錯愕又是憤怒。
又是他們,男生和……他曾訂了婚約的前任!
同樣的狗血怎麼在大學又出現了第二次。
夕陽西下,兩人在樹影下的剪影都顯得那麼般配又浪漫,女生似乎說了句什麼,徑直抱上男生的腰,湊上前親吻對方的唇。
祝枝覺得十分荒謬,索性放任自己的眼神第一次不避開。
他們又在一起了,不是說實在不喜歡已經分手了嗎?
不是說終於解決婚約了?
現在又為什麼這樣。
難道自己快刀斬亂麻了快三年,在快畢業之際,又成了他們play中的一環?
男生在被親上嘴角的那刻才恍然如夢得推開女生,他有些驚慌失措得向四周看,祝枝避之不及,隻能拉住一個過路的,帶著兜帽的高個男孩,一個巧勁將他壓在冷杉樹下。
自己也屈膝上前做出親密的姿態,希望對方對“有情人”一樣目不斜視。
身後的視線似乎散去,祝枝心裡的一團火焰卻沒有削減。
也許她是因為吊橋效應,對男生多了幾分期待,但今天的畫麵讓她知道了,兩人確實不適合。
那便不必強求。
“咳咳,同學,你放開我行嗎?”
身下的男生身量似乎在185以上,此時被身高167的祝枝這樣押著,有種說不出的滑稽和局促,他似乎錯愕不已。
支支吾吾,思索半天都不明白,不就回校打個球嗎,怎麼就忽然被女孩子樹咚了?
帶著兜帽的男生被晚間的夕陽遮住了大半麵容,隻有一雙眼睛在最初的驚訝後,無措得看著地麵,似乎十分慌張委屈的樣子。
祝枝終於從憤怒中回神,連忙鬆開他,“不好意思,剛剛受到點感情刺激,作為補償,我可以改天請你吃飯,或者,你看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這理由太離譜了,可這態度也太誠懇了。
兜帽男生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正好不遠處的籃球場有人在邊笑邊喊,“老李,還打球嗎?”
像是救了他的命一般,“來。”
說著兜帽男生就一溜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