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梓雲眉頭一喜,這是瞌睡就有人遞枕頭來呀:“何時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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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以來,破了相的銀川郡主,整日哭哭啼啼拜訪嘉峪關名醫,期待能治好臉上傷疤,偏生全是一群沽名釣譽之輩,見了她破敗的麵皮沒一個表示有把握的。
銀川郡主抹著眼淚回了客棧。
一進門,居然發現客房裡擺滿了花圈、紙錢、白番、白布,臨窗榻上還擺了一套白色孝衣。
“晦氣!誰讓你們弄這些的?”銀川郡主張嘴就罵了大丫鬟。
大丫鬟結結巴巴道:“過幾日就是端王爺的忌日了,郡主先頭交代奴婢去才辦這些的。”
銀川郡主一巴掌甩了過去:“還敢頂嘴?先頭是先頭,如今還是先頭嗎?”先頭她臉還好好的,美豔逼人,如今她都破了相了,趕緊尋名醫治療要緊,哪還有閒心去給死人折騰!
大丫鬟慌忙跪地求饒。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道冰涼的男聲:“喲,郡主這是……破相了,就連亡父的忌日都不管不顧了?當真是個孝女啊。”
銀川郡主惱怒地回頭,卻見淩梓雲歪在了門框上。
“你還來作甚?給本郡主滾出去!”銀川郡主用帕子捂住破相的臉,一腔怒火轉發到了淩梓雲身上。
淩梓雲攆走了婢女,把房門一關,笑道:“郡主消消氣,我知道你被趙振山甩了心頭不悅,可顧茵茵的女兒害你破了相,你難道就不想報複回去?哪怕報複在顧茵茵身上,出出氣也是好的呀。”
銀川郡主聞言,怒容消了些:“你又有什麼鬼主意?”
“簡單得很,直接去軍營找趙振山,讓他忌日那天送你出關,去給亡父收魂。隻要你表現得舊情難忘、目光纏人,顧茵茵絕對不肯讓趙振山送你,八成是她自個出馬,一旦到了關外……”
淩梓雲低語一通,銀川郡主眼眸一亮:“當真?”
“千真萬確!”
銀川郡主嘴角一咧,陰毒地笑了:“沒想到啊,韃靼太子多年冷待太子妃,對身邊姬妾也不熱衷,竟是因為心底藏著顧茵茵那個賤人?好,好,那本郡主就賣他這個人情,把顧茵茵那個賤人送到他懷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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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川郡主蒙了麵紗,大張旗鼓來到軍營,點名要見趙振山。
趙玉珠得到消息時,正陪著娘親在巡視軍營,聞言,母女倆對視一眼。
“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趙玉珠氣鼓鼓的,“娘,您留下,讓女兒去會會她。”
顧茵茵確實不樂意見到銀川郡主那張臉,見女兒長大了,上次桃花山之事處理得很好,沒什麼不放心的,就讓趙玉珠單獨去了。
卻不想,趙玉珠接近會客的帳篷時,忽地胸悶異常,隨後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渾渾噩噩中,進入了一個夢境——
濃霧散開,趙玉珠看見一身戎裝的娘親,率領一隊士兵,護送銀川郡主出關給亡父收魂。
浩浩蕩蕩的隊伍,打著白番。
因著戰死的端王在西北一帶備受尊崇,忌日這天,不少惦記舊情的百姓自發路祭,紙錢撒了一路,哭著目送一身白孝衣的銀川郡主出了嘉峪關。
端王當年戰死在嘉峪關外十裡處的一座山坡,具體戰死何地已無人說得清,銀川郡主便在顧茵茵的保護下,沿著整座山坡邊撒紙錢,邊哭喊:“父王,女兒來了,帶您魂魄回家……”
一切順利,收魂儀式很快走完。
不想,就在大家剛調轉方向,預備打道回關內時,四周突然衝出無數韃靼騎兵。
“快護送郡主回關內!”顧茵茵拔出劍,將銀川郡主護在身後,朝領隊的副將大喊。
話音未落,大腿忽地一疼。
顧茵茵低頭看去,卻是銀川郡主蹲在身後,用一把冷光粼粼的匕首,將她大腿刺了個對穿。
“顧茵茵,韃靼太子心悅你,你餘生就好好跟他過吧。振山哥哥,從此是我一個人的了!”
銀川郡主獰笑地說完,抽出鮮血淋漓的匕首,又歹毒地刺向另一條大腿。
這次,沒刺中,顧茵茵早反應過來,一劍砍斷了銀川郡主手腕,又刺了銀川郡主胸口一劍。
一劍斃命。
可殺了她,也挽救不了被捕的命運。大腿受傷的顧茵茵,戰鬥力大減,很快陷入韃靼兵的包圍圈,揮劍自殺都屢屢失敗,最終被領命前來擒拿她的韃靼高手給活捉了。
就這樣,顧茵茵成了韃靼太子的俘虜……
幾日後,一個精致的木匣子,從韃靼太子軍帳中出發,送到了嘉峪關城樓上趙振山手中。
趙振山打開一看,麵色瞬間慘白,裡頭裝著的是一根血淋淋的手指,還有一封信。
信裡威脅道,不裡應外合打開城門,就每日送上一根顧茵茵的手指。手指送完,還有腳趾……
趙振山雙手顫抖,手中信紙震得嘩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