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妖輕笑一聲,沒回答,很快窸窸窣窣的聲響消失。隨後,他抱了趙玉珠就躺下了。
他在下,她在上。
薛妖喜歡她軟軟的小身子趴在自己胸口的感覺。因著黑黝黝看不見,感官無限放大,觸感分外敏銳,此時的少女隻穿了一件涼快的兜衣,後背、玉臂全露在外頭,男人大掌隨意擱放她後背上,便是一手的細嫩滑膩。
比最細膩溫潤的羊脂玉,手感都好。
薛妖忍不住大拇指摩挲了兩下。
帶了繭子的拇指指腹,一下又一下撩擦,讓趙玉珠後背激起一陣陣酥麻,原本還有反抗之心的少女,忽地渾身緊繃。不過,這緊繃不僅僅是男人指腹帶來的,而是兩人有著身高差,少女的小腳丫無意間門觸碰到了男人的小腿……居然毛毛的,他真的把褲子給脫了!
不要臉!
黑暗中,趙玉珠漲得小臉發燙,卻又拿耍流氓的彥之哥哥毫無辦法。
“珠珠,睡吧,明日我還得早起,趕著去彆地。”
薛妖低頭親了親她散發著桃子香的頭頂,修長手指刮過她側臉,輕輕道。
一聽他明早就要走,趙玉珠心頭的不舍忽地壓下了所有的臊意,玉臂戀戀不舍地攬緊他光著的窄腰。便是感知他手指在她後背的兜衣係帶上使壞地勾了兩下,她也沒吭聲,隻是更用力地貼緊他胸膛。
以前,沈白霜沒出現時,哪怕春風一度次日就離彆,趙玉珠也沒什麼愁緒。
可今夜,沈白霜的到來,令趙玉珠心頭不安,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遲遲睡不著。
上一世,她對沈白霜知之甚少,隻聽聞權傾天下的晉王有個深愛的表妹,無數世家貴女前仆後繼想搶奪晉王的心,都搶不回來。
忽地,趙玉珠腦海裡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麵——
人來人往的街頭,沈白霜羞澀低頭,薛妖從枝頭摘下一朵俏麗紅梅,柔柔地簪在少女鬢間門。
沈白霜一身白色狐裘披風,薛妖一身黑錦衣,她小鳥依人地站在他身前,兩人在冬日暖陽下美得像一幅畫。
思及上一世無意間門撞見的畫麵,明明在炎熱的夏夜,趙玉珠卻身子驀地發冷,不由自主抱得更緊了些,死死貼住薛妖炙熱的胸膛。
“彥之哥哥……”
趙玉珠心慌地喃喃喚他,迫切想跟他聊聊沈白霜的事兒,卻久久沒得到回應。
疑惑地抬眸,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但能聽見薛妖綿長的呼吸,應該是睡著了。
趙玉珠咬唇不再喚他,她知道自從皇子身份曝光後,薛妖手中權柄更大了,已經越過寧總督,成了西北戰場的第一負責人,公務繁忙,勞心勞力,睡眠缺乏,眉宇間門隱隱透出疲憊之色。
趙玉珠是心疼他的,沈白霜的事兒隻得強行憋了回去,舍不得打擾他本就短暫的睡眠。
次日天剛蒙蒙亮,趙玉珠一個翻身,小手抱了個空,睜眼一看,公務繁忙的薛妖已早起離開了。不過身邊的褥子上,隱隱有餘溫,意味著沒離開多久。
待趙玉珠匆匆穿戴好,急急追出去時,居然在軍營門口看到沈白霜戀戀不舍目送薛妖策馬離去的身影。
“表哥,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沈白霜盈盈笑臉揮手告彆,她帶笑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飛進不遠處趙玉珠耳裡。
趙玉珠心口驀地發緊。
沈白霜轉過身來那一刻,趙玉珠下意識閃到大樹後,莫名的不願麵對。
沈白霜擦身而過時,樹後的趙玉珠瞧見她麵頰緋紅,一雙水汪汪的眸子裡滿滿的春意,連走路都一蹦一跳的,明顯心情雀躍。
十幾歲,正是少女情竇初開的年紀,沈白霜眼下的神情,趙玉珠看得分明,沈表妹還如上一世般癡戀她的表哥。
哪怕這一世表哥有了未婚妻,表妹的情意也絲毫未變。
沈白霜進了帳篷後,趙玉珠心情複雜地靠在樹乾上,仰起小臉眺望天邊瑰麗的朝霞,漂亮的雲霞也未能帶來心曠神怡,胸口始終悶悶的。
“珠珠?”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趙玉珠一跳,扭頭望去,竟是傅綠櫻不知何時來了。
大抵是在爹娘麵前過了明路,傅綠櫻已是趙靖板上釘釘的未婚妻了,稱呼趙玉珠這個小姑子時,便親切地喚她“珠珠”。
“傅……傅姑娘。”因著沒成親,趙玉珠不方便叫嫂子,但是笑著站直了身子,很禮貌地給了回應,“你何時回來的?”
昨夜,傅綠櫻帶哥哥去傅家私庫搬運糧食去了。
“剛回來一陣子,恰巧撞見你未婚夫策馬離開。”傅綠櫻聲音突然壓低了,意有所指道,“當時我還納悶,你怎的沒出來送送他,讓他孤零零策馬離開,連個送行的人都沒有。”
趙玉珠剛想說自個起晚了,忽地意識到傅綠櫻的話不大對勁,什麼叫“薛妖孤零零策馬離開,連個送行的人都沒有”?
沈白霜不是去送了麼?
難道——
沈白霜也沒趕上?!
隻是察覺趙玉珠來了,她便故意對著彥之哥哥遠去的背影,又是揮手告彆,又是甜甜地喊“表哥,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隻是唱了一出獨角戲?
故意演給趙玉珠看的?
想明白了這個,趙玉珠一臉的震驚。
傅綠櫻用帕子捂嘴,提點道:“在葛神醫那,我瞧得真真的,沈表妹在薛大人麵前規矩得很,從不逾矩。但是在你麵前就……總之,日後你悠著點,不要被她表象給迷惑了去。”
“親眼所見,也未必為實。”
沈白霜這樣會作戲的少女,傅綠櫻委實還是頭回見。
挑撥離間門的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