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這一下,韓錦書著實驚呆了。
她沒有料到,這條被狗仔捕風捉影偷拍亂寫的新聞,居然讓這位暴君產生了一種錯覺。他以為她在吃醋,這條新聞是她故意為之?
故意和天才攝影師徐莫衡來往,故意被拍到,故意搞出新聞,而如此大費周章花儘心思,隻是為了回敬他和陳晴莎之前出入酒店被偷拍上熱搜這個緋聞。
韓錦書:……
韓錦書在腦海中緩緩打出了一頁紙的問號。
昏暗沉默的車廂內,韓錦書眼觀鼻鼻觀心,一語不發地看著言渡。
言渡也默不作聲黑眸沉沉地盯著她。
兩人對視了數秒鐘後,韓錦書實在憋不住了,她破了功,噗嗤一聲笑出來:“哈哈哈哈哈!”
言渡:“。”
言渡麵無表情:“你笑什麼?”
韓錦書笑了將近半分鐘,才停下來,上氣不接下氣地組合語句:“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言渡靜默。
她剛才笑得太誇張,眼淚都擠出兩顆。抬手擦擦笑出來的淚花花,格外認真地繼續問:“你覺得我在報複你?我為什麼要報複你?”
言渡淡淡地說:“當然是你還對那個緋聞耿耿於懷。”
韓錦書豎起食指,指自己:“我?對你和陳晴莎女士的緋聞耿耿於懷?”
她本就長得美,此時眉眼鮮活再添一筆笑,愈發顯得活色生香嬌嬈妍麗。
言渡目光落在韓錦書臉上,一時移不開眼:“沒錯。”
韓錦書默。然後道:“如果我們倆現在在酒吧,言總,我一定親手點一首《夢醒時分》送給你。”
言渡:“……”
“行了,正經說吧。”韓錦書斂了笑色,撲撲手,重新換上平淡腔調:“兩年前我們結婚的時候約定過,除底線與原則問題外,互不乾涉。你放心,我現在的心態依然和兩年前一樣,隻要你不給我添麻煩添堵,我不會乾預你任何事,更不會搞什麼報複你的小動作。”
話音落下,本就安靜的車廂似更加死寂。周圍的空氣也都跟著冷幾度。
言渡端詳韓錦書須臾,再次開口,眸色與嗓音皆透出他一貫的涼色:“看來我自作多情了。”
韓錦書被噎了下。
坦白講,“自作多情”這個詞,用在上文的語境裡,雖不算完全合適,但也說得過去。但,被言渡用在他自己身上,實在詭異。
對此,韓錦書理解為這位暴君自幼在國外長大,母語掌握得不太好。
她無奈地歎出一口氣來,對他說:“自作多情不至於,但你確實是想太多。”
“行。”
聽完韓錦書這套說辭,言渡並沒有做出什麼特彆的反應。他慢條斯理將身子撤回,坐直了,與韓錦書拉開一段距離,繼續側著頭好整以暇地瞧她。而後,懶懶動了動下巴。
韓錦書看見他這一帶有暗示意味的動作,感到費解:“又有何貴乾?”
言渡:“說吧。”
韓錦書更迷茫:“又要說什麼。”
“既然不是為了報複我。”言渡調子冷淡而平靜,一如往常般讓人琢磨不透半分他所思所想,“那就麻煩韓錦書小姐解釋一下,這條新聞,這個叫徐莫衡的男人,是怎麼回事。”
所以彎子繞過來繞過去,最後還不是討說法,要解釋?
嘖。男人。
韓錦書在心裡吐槽兩句。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沒有什麼好隱瞞。於是將今天下午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從頭到尾給複述了一遍。
“整件事就是這樣。”韓錦書長篇大論好半晌,說得口渴,低頭一瞧,見
中央杯架裡正好擺著一個純黑色的保溫杯,與今早家中床頭櫃上擺的那隻,是同款。
她伸手指指:“這是你的水嗎?”
言渡:“嗯。”
韓錦書問他:“你車上有沒有乾淨紙杯?”
言渡:“要乾淨紙杯做什麼?”
韓錦書回答:“我想倒點水出來喝。”
言渡隨手把杯子取出,擰開杯蓋,遞給她,示意她直接喝。
韓錦書接過保溫杯,垂頭盯著那纖塵不染過分乾淨的杯沿,有點猶豫,半天下不去口。
言渡說:“我不介意你喝我的水。”
韓錦書:?
韓錦書無語,好氣又好笑地脫口而出回過去:“誰怕你介意我?你有沒有搞錯,這種情況明顯是我嫌棄你好嗎?”
言渡:“。”
言渡被她冷不防這麼一懟,他媽的都愣了。片刻,他盯著她眯了下眼睛,沉聲,一字一重複從她口中聽到的詞彙:“嫌棄?”
韓錦書見他這副模樣,隻當是暴君沒見識,耐著性子跟他解釋:“女孩子是天上的水做的,男人是地上的泥巴做的。這個世界上從來隻有仙女嫌棄泥巴,哪有泥巴介意仙女的道理?”
言渡:“。”
言渡被這通毫無任何邏輯可言的歪理,直接氣得笑出一聲。
他閉眼捏了下眉心,須臾,極其冷靜而緩慢地說:“這位水做的仙女,你旁邊這快泥巴精通拳擊射擊馬術和各項球類運動,每周運動總時長在12小時以上,體魄強勁,每年體檢狀況良好,沒有任何傳染病。這裡就隻有這杯被我‘汙染’過的水,實在嫌棄的話,你當然可以不喝。”
好吧。
為了和他鬥氣委屈自己,沒有必要。而且,她真的好渴,嗓子都快冒青煙。
韓錦書琢磨著,不再糾結,就著保溫杯的杯沿試了試水溫,緊接著便猛灌一大口。水流溫溫熱熱,順著食道流進胃裡,溫暖又清爽,滋潤了乾涸的喉嚨,瞬間舒服很多。
她又連喝了第二口,第三口,直把言渡杯子裡的水喝了個精光。
言渡從她手裡接回杯子,蓋好了放回原處。而後頓了下,嗓音平平道:“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不要自己衝上去。”
韓錦書反應了兩秒,轉過腦袋看他:“你是說,我今天出去追那個偷拍狂?”
言渡點頭:“嗯。”
她問:“我不衝上去,那應該怎麼辦?看著他逃跑?”
他回答:“你可以跟我聯係,讓我來處理後續的事。”
“那個人一看就是慣犯。如果我今天不抓住他,讓他跑了,肯定還會有更多女孩子受害。”韓錦書完全不覺得自己哪裡做得有問題,“那種節骨眼兒我責無旁貸。我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什麼錯處。”
言渡淡淡地說:“你是沒有錯,但也不完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