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聞男主身上的西服,是一家國際大牌去年的秋季新品。韓錦書清楚地記得,當時她看中了一款包包需要配貨,她便購買了一大堆成衣配飾湊數。其中,就有這件男士成衣西裝。
寶藍色,高調又矜貴,極其挑人。
加上那獨一無二的氣場與儀態輪廓,韓錦書非常的確定以及肯定,豔星美人的緋聞男主角,就是她老公言大暴君無誤。
看著手機屏裡的視頻同九宮格動圖,韓錦書饒有興味地挑了下眉。
結婚紀念日才過幾天,便在外麵私會女明星,如此離經叛道,言大BOSS這是玩哪一出。突然要改走渣男路線,開拓後宮?
晚上回家。
公館空空如也。
難得下班這麼早,韓錦書樂得清閒,索性抱出幾包零食呼啦啦散在茶幾上,往沙發裡一窩,邊吃零食,邊追她之前種草的一部電視劇。
看到一半時,門鎖輕響。
有人回來了。
韓錦書追的劇是青春小甜劇,兩個高中的少年少女談戀愛,滿屏粉紅泡泡。她看得一臉姨母笑,眼也不抬地打了聲招呼:“你回來啦。”
言渡嗯了聲,隨手脫下西裝外套丟在旁邊。
餘光裡瞥見一抹鮮豔的寶藍色。韓錦書下意識扭過頭,看了眼言渡丟下來的西裝。
哢擦哢擦。
她認真磕著奶油味瓜子,心想:原來心機深沉、心思縝密如暴君大佬,也會有如此疏忽的時候。
前腳被狗仔偷拍爆料到網上,後腳又穿著他私會情人的衣服回家,這是真不怕她識破奸\情呀。
又或者,不是疏忽大意。
而是他壓根就沒打算對她隱瞞這件事?
這個猜測令韓錦書腦海中生出一片疑雲。伴君如伴虎,摸不準暴君心裡想什麼,先按兵不動是為上冊。於是若無其事將目光收回來,繼續嗑她的瓜子看她的劇,裝作一片太平。
一旁,言渡摘下腕上的江詩丹頓隨手撂在吧台上,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喝。
電視機裡的男女主人翁正在隨堂考試。
傻白甜女主角寫到一道物理選擇題,悄悄朝高智商男主角投去求救的目光。男主角露出無奈又寵溺的淺笑,把答案寫在一張小紙條上,遞給女主角。
女主角打開紙條,上麵寫著正確答案,和一行小字:
看了我的答案,就要答應做我的女朋友。
土味情話土味劇情,精準狙擊大齡已婚少婦的心巴。韓錦書忍不住癡癡笑出聲,傻笑著往嘴裡又塞了顆瓜子。
就在這時,電視機外一道嗓音突兀響起,冷漠而懶倦,將沉浸在少男少女甜甜戀愛中的韓錦書無情拉回現實。
言渡:“這位每天衝在吃瓜最前線的小姐,你沒有什麼想問的?”
韓錦書愣了下,從一堆零食裡抬起頭看他,有點不解:“問什麼。”
言渡搖晃著洋酒杯,神色冷峻,儀態萬千,一切似與往常沒有區彆。
韓錦書盯著那張完美無瑕的側顏欣賞了三秒鐘。然後,她反應過來——他是在說今天那條微博熱搜。
通常情況,正宮發現丈夫的婚外緋聞,要麼委曲求全睜隻眼閉隻眼,要麼惱羞成怒踹飛渣男離婚。但,韓錦書兩條路都不會選。
她和言渡的婚姻沒有任何情感羈絆。
沒有愛,哪來的在乎。不在乎,自然就談不上委屈和惱怒。
於韓錦書而言,言渡與辣妹豔星私下見麵這件事,和克裡奧帕特拉色\誘凱撒大帝沒什麼兩樣。她都是絕對的旁觀者,毫無代入感,所以快樂吃瓜,無波無瀾。
“你說今天的熱搜新聞?那個陳晴莎?”韓錦書的語氣有種恍然大悟的味道。
言渡把玩著盛滿洋酒的玻璃杯,未作聲。
“不錯呀,身材蠻好的,而且長得也可以。不過我看新聞圖片,她的下巴有點顯形,可能該返工了。”韓錦書說得非常客觀,“如果她有需要,可以來找我,我親自主刀幫她做修複。”
話音落地,言渡終於撩起眼皮朝她看來。漆黑的眼直勾勾的,既深且銳,像狼又像鷹隼,薄唇微抿,一語不發。
說完以上內容,最新一集剛好播完。韓錦書把沒吃完的瓜子密封好收進零食筐,然後便撲撲手,起身準備洗澡。
客廳到浴室,多麼巧,剛好要經過吧台。
韓錦書還在回味小甜劇的可愛主人翁,嘴角無意識地上翹。
哼著歌經過言渡身旁,忽的,她步子微頓,想起什麼般轉過頭,意有所指地提醒:“不過,G酒店太打眼了。銀河市的狗仔成天蹲在外麵拍明星拍網紅。方便的話,下次換個地方吧?”
輕描淡寫的語氣,居然還很好心。
言渡微仰頭,喝完杯子裡的所有威士忌,雙頰飽滿,含著沒有咽。
韓錦書已自顧自離去。
然而,剛走出兩步,手腕一緊,被一股大力死死攥住。她略微怔愣,還沒回過神,整個人便被拽返回去。
言渡直接將她拖回來,一把給摁到吧台上。
白色的大理石台麵,光滑無瑕,韓錦書瞬間隻能被動地仰躺在上麵。像隻待宰又無力反抗的羊。
韓錦書:“。”
韓錦書有點錯愕,又有點恐慌,微微睜大了眼。她看見言渡俯身貼近她,感覺到微熱的臉頰被撩了下,緊接著,沾酒的唇抵住她的右耳,觸感軟而涼,像是雨夜的青草。
耳朵本就嬌氣脆弱。
他在她耳邊低聲細語,烈酒味撲鼻,類似情人間的輕喃,纏纏綿綿,低低柔柔,每個字都聽得她止不住顫栗。
“小情書,你果然有本事。”
“怎麼讓我生氣不爽,永遠拿捏得一厘不差。”
韓錦書知道,南姨的病無法治愈,隻能通過綜合治療減輕病情、延緩發展。這些年在療養院,院長給南姨請了最好的專家,用著最好的藥物,這才控製住她的病情沒有惡化。
對阿爾茨海默症的患者來說,能維持生活可以自理的現狀,已是難能可貴。
思索著,韓錦書心頭湧起了眼前老人的憐惜。她臉上笑容不減,伸手替南姨捋起垂落在耳邊的花白碎發,柔聲道:“是呀南姨,你的阿渡又來看你了,開不開心?”
護工拽停秋千。
南姨抬起胳膊,在護工和韓錦書的左右攙扶下站起身,轉過頭,朝韓錦書笑彎眼睛道:“阿渡來,我開心,他把你帶來見我,我更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