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2 / 2)

李鰥夫一個外姓人,娘子死後,帶著幼子,還能在村子裡生存這麼多年,已經是種成功了。他以最小的代價,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自此之後,初七學著收斂脾氣,比從前溫和許多。偶爾遇到手腳不乾淨的女工占便宜,他也隻是冷冷看對方一眼,忍下罵人的衝動,徑直走開。

初七畢竟是掏錢請她們來做工的東家,女工們不敢太過分。

時日一久,她們也摸清了初七的脾氣,美則美矣,冷若冰霜,沒什麼趣味。

見初七總不搭理人,女工們也就懶得再對他動心思。還是年輕的小鰥夫有意思,成熟有韻味,調戲時,對她們嬉笑怒罵一番,更好玩兒。

······

午時太陽當頭熱辣,飯後,大家都躲在陰處小憩。

初七在門前一棵老柳樹下擺了竹床乘涼,還放了杯在河裡浸涼過的桑葚汁。

院子裡,趙桑語還在搬磚。

初七走到趙桑語身旁,接過她手裡的土磚塊,徑直走到後頭擺放好,“去歇息一會兒吧,正是烈日當頭,萬一中暑昏倒,可不劃算。”

趙桑語拿下頭頂上的草帽,給自己扇風,“我也想休息,可那些磚塊堆在公共過道上,萬一彆人家的牛車經過拱倒,損失可就大了。現在正熱,工人們也不肯乾活兒。”

初七點點頭,“既是如此,你歇歇,我來。”

說完,初七挽起袖口,將竹筐掛在扁擔上,走到過道旁,往裡麵裝磚塊,挑起來放去後院,一次就能比趙桑語多搬走三倍磚塊。

在大武國,人與人之間無論是身高還是體能素質,差異都比現代社會大得多。這裡有許多比女子嬌弱的男子,但也有許多身體素質強大的男子。

初七說不上是什麼天賦異稟的男大力士,但力量比趙桑語強許多,若從搬磚效率來看,不比請來的女工們差。

趙桑語去樹蔭下的竹床上坐著休息,看初七挑磚塊。

她先是羨慕初七力氣大,看著看著,心裡覺著不對勁。

既然他力氣這麼大,上回搬家,乾嘛還一副嬌弱模樣,仿佛沒了她就連床被褥都搬不動似的。

初七回來時,趙桑語問出了她的疑惑。

初七心道糟糕,果然,心疼女人倒黴一輩子。

剛才見趙桑語一身土和汗,他心生憐惜,忍不住上去幫忙。這下好啦,人家立刻跟他翻舊賬,以後都彆想偷懶耍滑。

初七沒回答趙桑語的問題,急中生智,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捂住腰,聲音虛浮,“桑語,我腰好像扭了,頭也暈暈的。”

趙桑語連忙扶著他的肩,將原來的疑惑拋到九霄雲外,關切道:“可彆是中暑了,你平時也沒做多少重活兒。突然一下子這麼多,身體吃不消。”

初七懂事道:“我沒事。前幾天我身體不舒服,多虧你忙前忙後替我張羅。今天我好多了,搬點東西罷了,不礙事,能幫到你就好。”

他伸出手,拈去掉落在趙桑語發間的柳葉,望著她,微帶笑意。

趙桑語心中頓時愧疚。

前幾天初七情緒陰晴不定,她向張大娘吐槽,張大娘聽完笑嘻嘻,跟她科普了一下大武國男子們的生理期知識。她這才知道,他莫名其妙發癲的由來。

看看人家初七,生理期一過,立刻幫她搬磚,她卻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猜測他內裡藏奸。

她可真陰暗啊。

她再也不會這麼揣測他。

風拂過,吹動趙桑語本就亂糟糟的發髻。

她渾身臟兮兮,皮膚比之前曬黑了許多,灰頭土臉,小白貓變花貓。

他卻還是那副清淨模樣,衣裳破舊卻被他打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