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祭奠有序的進行中，到家屬致謝環節，秦甜甜揉揉顧靖昱的腦袋，帶著鼓勵：“白雪小王子，加油啊！”
小王子見狀，一步步站在台前，恍若逡巡領土的國王環視自己的領地，眉眼間帶著傲氣，然後恭恭敬敬對著賓客彎腰。
賓客們看著上台的顧靖昱，哪怕顧忌著鏡頭，言語還是抑製不住帶著些愕然，“怎麼回事？顧家是沒個頂門立戶的家主，可秦甜甜到底還是顧翎合法妻子吧？這群人連基本禮儀都做不好？”
“直接把孩子推到台前，星耀這是要乾什麼？”
“…………”
即便是竊竊私語，在在肅穆的環境下，這些聲音也恍若驚雷一般，頃刻間就傳入了顧靖昱耳畔。顧靖昱神情有些僵硬，下意識的看向秦甜甜，就見惡毒皇後她……她拿起了一張卡片，卡片上都是數字。
是他顧靖昱最最熟悉的數學。
刹那間顧靖昱似乎找到了些勇氣，手緩緩捏緊成拳。
惡毒皇後是天下第一美人。
白雪小王子應該是天下第一聰明人。
爸爸也說過兩者之間沒有衝突的。
側眸看看屏幕上自家爸爸英俊的容貌，顧靖昱緩緩挺直腰板，默念著台下都是幼稚的數學題，模仿著記憶中的爸爸言行舉止，薄唇一張，擲地有聲：“各位來賓，感謝大家來參加顧翎先生的追悼會。大人說的追悼會，可爸爸說過，人都是會化成小星星的，像爸爸這樣的小星星更厲害啦，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說過，天將將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空乏其身……”
看著顧靖昱帶著童趣卻又引經據典的致謝，賓客們齊齊神色一僵，神色異常複雜，總覺得自己今日所見的一幕幕都不能以固有思維來揣測。
秦甜甜望著台上滔滔不絕，真把致辭倒背如流的顧靖昱，滿意的嘴角一勾。
顧靖昱是個聰明崽，那他理所當然的接手顧翎留下的一切資源，成為小顧翎就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不是像書裡寫的那樣，被韓羽這個顧翎培養起來的白眼狼竊取了顧翎的粉絲，搖身一變成為顧翎第二。
哪怕未來秦甜甜真因為劇情光環降智了，顧靖昱靠著手握顧翎賬號，靠著直播養崽積攢的流量，不管去哪裡都還會有人關注著。
算她這個惡毒皇後對白雪小王子難得的善心了。
我真太善良了，秦甜甜美滋滋的感慨著。
等顧靖昱致辭完才上台，她才慢條斯理的整理了裙擺，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句：“感謝各位來賓，也感謝直播間裡真情實意替顧翎一行人感傷的朋友們，謝謝你們為孩子保留一份美好。”
“我希望顧翎敬業，自律，白手起家，不屈不撓，堅毅果決等等品質，能夠作為精神傳遞給孩子，因此顧翎永遠活在童話世界裡。”
這一聲聲沒有任何的哀傷，連死亡的字眼都沒有提及，甚至秦甜甜說這話的時候還笑得燦爛，尾音飄蕩在會場裡似乎都還有些愉悅。可偏偏聽在不少人耳朵裡卻覺得像是鈍刀子割肉一般，疼的心中難受不已。吊唁中有幾位上了年紀的貴婦早已淚眼汪汪：“哎，真可憐，孩子還小，這小顧媳婦也還年紀輕輕的。”
“這娘兩恐怕還存著希望呢！聽說救援隊還在擴大範圍搜索顧翎一行人的下落。”
“那不是好事？”
“好什麼啊，宣告死亡條件那麼嚴苛而公安機關出了死亡通知書，還不是因為查到了些確鑿的證據。說葬身魚腹了，機長室那麼堅固都出事，其他人能好？據說撈出來的手表帶血帶碎肉，DNA檢測過合的。”
眾人齊齊歎氣，看向秦甜甜和顧靖昱的目光中愈發多了些憐惜，“真不知道這娘兩以後怎麼過日子啊。”
“再源源不斷砸下去，那救援隊開支不少。聽說星耀驟然群龍無首的，也有不少事端呢。”
越說越悲慟的貴婦們忘記了直播模式，因此這些話語也傳進了直播間觀眾的耳中，聽得眾人越發難受【我算徹底明白什麼叫意難平了。先前覺得顧總娶個花瓶不滿意就粉轉黑了，可現在想想是我自己太執拗了。最初喜歡顧翎，除卻他長得好外，即使因為他敬業啊。哪怕是外行，可他卻能看完《演員的自我修養》，看完各種經典的影片做學習資料，把相關人物小傳分析的井井有條。可現在男神離開了，想回粉想要道歉都沒有機會了。】
【顧翎永遠活在星空裡呀！咱們跟著守護童話世界，嗬護小王子長大成人】
【心悶悶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我尋思著參加葬禮總要送些吊唁金吧。希望秦甜甜和小王子都能好好的。】
【雖然沒有霸總的能耐，但我們養甜甜還是輕輕鬆鬆的。也不像某些粉絲那樣極端，隻要甜甜重新出道，我們定然買買買！】
【某些秀粉你們是不是喪禮還要撕？叫囂愛豆不能結婚，刷女團愛豆更要有愛粉絲，聽粉絲話的義務，是你們吧？】
【某些人直接舉報了，今天還戾氣這麼大，合理懷疑是對家派來挑撥離間的。彆忘記了還有傳說中的“zhang總”虎視眈眈，想要欺負孤兒寡母呢！】
【也對，該讓某些人看看我們團結的力量！告訴所有人，哪怕孤兒寡母了，光我們粉絲就能養得起他們！】
幾條不和諧的聲音被很快壓下去了，滿屏都是哀思，看得負責直播間管理的幾個助理眼淚汪汪，紙巾都用了好幾包。
而不少人也暗中得到了相關消息，麵色都變了變。
其中就有收買小狗仔的章總。
章總瞧著燕城商圈的幾個德高望重老太太一臉慈愛的看著秦甜甜，各種安慰，眼裡的陰鷙一閃而過。
秦甜甜這個女人，他先前可想嘗嘗鮮了。
可沒想到女團都到會館了，這漂亮美人居然爬到了顧翎床上。
好不容易老天開眼，顧翎這種奇葩異類死了。
他原以為能威逼秦甜甜乖乖獻個身。
沒想到星耀那白總改了宣傳風格，連未成年都利用上，借著警察狐假虎威！
回想著新仇舊恨，章總拿著手機憤憤按著命令【換個宣傳角度，把職業經理人侵占資產的案例全都羅列出來，攛掇那些沒腦子的粉絲鬨事。】
邊吩咐著，章總眼眸直勾勾的盯著星耀永恒四個字，輕蔑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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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葬禮舉行完，助理把相關輿情整理好，上交給姚助理。
姚助理一掃禮金一欄，驚得倒抽口涼氣，小心翼翼拿著最新數據去找秦甜甜。
秦甜甜掃了眼數字：6692（萬），思忖一瞬，問姚助理：“不算非法集資吧？”
“用的直播間打賞功能，不算非法集資。”姚助理回道：“不過這金額龐大且若是收了，有點……”
“我就吃人血饅頭怎麼招了？”秦甜甜回的理直氣壯：“這筆錢不用做任何公益回饋，充當小王子的教育經費。”
“再說你不收，也傷粉絲的心。他們難道不知道我和顧靖昱是遺產繼承人？等以後遺產分割搞好了，再以粉絲的名義成立個助學基金，不就行了？不也是往正能量引導。沒必要這個節骨眼上搞個拒收。”
姚助理一愣，神色愈發恭敬的看著秦甜甜，“顧太太，您這話說的也有道理。我聯係白總立馬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