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巨大的全封閉建築。
占地幾千平方,高幾十米 ,全金屬無縫灌鑄,為了加固,繁複精妙的陣法符文層層疊疊,從地麵一直延伸到了天花板。
十幾盞大燈從天花板上投下,將場地照的白亮如晝。
幾波畫風分明的人正在對峙。
左邊區,最顯眼的是一名青衣女子,她袖手而立,懸浮在半空之中,後背的長劍輕輕顫動著,金色的陣紋如同水波一樣,在空氣裡蕩開。
身後站著十幾個修行的人。
修真風撲麵而來。
右邊區,最危險的顯然是一名藍發少年,他歪歪站著,低頭垂眸,下身魚尾微微擺動,包裹其上的金屬外骨骼卡流動著金屬的光澤。
周圍靠攏過來幾個海洋種族。
海洋科幻風強大而霸道。
前方區,獸人大叔高有五米,一身毛發尖銳如鋼刺,獠牙銳利似利刃。
一群體型不一的半獸、野獸擋在他麵前。
氣息野蠻古樸。
後麵,幾米高的人形機甲緩緩抽出了藍色的光子劍。
和他並肩的人穿戴著各種熱武器,瞄準點在空間裡交織。
未來戰士絕不屈服。
……
大佬們帶著畫風相近的小弟們躍躍欲試。
一群毫無戰鬥力的弱雞躲在旁邊瑟瑟發抖。
弱雞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明明上一秒自己還在做飯\睡覺\工作\學習\滾床單\捕獵,結果眼前一黑,下一秒就和上百個不同畫風的人出現在了這個密封的空間。
找出口的時候各種法術兵器亂飛,對峙時不同的氣壓外溢。
弱雞們心裡苦。
當然苦逼也是對比起來的。
眾人心態失衡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看向同一個方向。
角落裡一名女子靠牆而坐,像是被冷兵刺中了心臟,胸前的血漬已經發黑凝固。
她半垂著臉,抿著唇,眉毛微微下籠,臉上的零星血點稱的她臉色越加蒼白。
女子身側蹲著一名白衣銀發的少年,大約是哪個世界的祭司神官,握著她的手,低頭念著治療咒,有淡淡金色的光盈盈而起。
但是誰都能看出,這樣的治療不過是杯水車薪。
少年自然也知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誦念的聲音越來越急促,漸漸帶上了些許茫然,交握的手也微微顫抖。
一直閉著眼睛的蕭朔月:“……”
她睜開眼,對上的就是少年紅了的眼眶和茫然的神情,他捏著自己的手越來緊,似乎是想給予自己更多的力量。
蕭朔月問:“你第一次救重傷的人?”
少年搖了搖頭後,又點了點頭:“跟著爺爺打過下手——”
果然,是個實習生。
蕭朔月陷入了沉默。
她這次是心臟貫穿傷,哪怕是沒有卷入這個世界,也活不了多久。
所以她發現自己卷入陌生世界的時候,連掙紮的欲望都沒有了,找了個角落坐著,放空思維,在腦子裡過幾遍人生走馬燈。
原本就地躺平、安靜等死,不麻煩彆人也不影響大眾,是件很環保的事情。
但是現在,她有些不好意思死在少年醫者的麵前。
人家卷入這未知的空間,仍舊遵從本能救人,心思純良且職業信仰堅定。
隻是他年紀太小了,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還沒有長輩在身邊做心理輔導,要是把她救死了,這輩子可能都會留下什麼陰影。
蕭朔月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下。
比如撐個三四五六天,再找個沒什麼人但是風景好的地方,繼續二次躺平。
等死嘛,早幾天晚幾天,不著急。
她手指動了動,輕輕轉了轉手腕,感受肌肉的麻木從手臂上退卻,又側了側頭,嗯,頭也能動了。
剛好視線落在了遠處中央區:
畫風不同幾波人,已經從遠遠對峙上升到了遠程攻擊試探。
飛刀和箭矢對扔,法術和咒術互砸。
還有不講道義的,一顆催淚□□就扔了過去,頓時煙霧繚繞,眾人咳嗽聲咒罵聲衝天。
殺傷力不大,但是動靜不小。
這個動靜,讓一直持續不斷治療的少年醫者停下了誦讀,他頂著略帶稚氣的臉,一臉懵逼:“大家都素不相識,怎麼突然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