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戰(1 / 2)

警員走了後,趙千鶴留了下來。

他喝掉手裡最後一口牛奶,將盒子丟在垃圾桶裡,順便站在窗戶旁站著:“你來這個世界多久了?”

蕭朔月回憶了下新身份信息:“不到一年。”

趙千鶴順口道:“新人在小鎮定居的不多見,怎麼沒有留在主城?”

蕭朔月:“事情有些複雜。”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主城有兩百個人等著和她相愛相殺。

“我們隊員前幾天還聊,等退休了,就找個環境優美的小鎮定居”趙千鶴笑,“你這一複雜,直接過上了我們夢想退休的生活。”

蕭朔月視線落在窗外,道路整潔,植被遍地。

她以前甚至都沒有想過,退休能過這樣的日子。

廢土地球太貧瘠了,物資匱乏,野外到處都是廢墟和荒漠,變異動物隱藏在各個角落。

他們一睜開眼就要規劃去哪裡尋找物資。

閉眼前都在守護自己的物資。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趙千鶴並沒有詢問蕭朔月為什麼能夠躲過全隊和凶手的感知,也沒有詢問蕭朔月為什麼殺人如此果斷。

這個世界的新居民。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成長世界、不同的信仰、和不同的能力天賦。

他們早就習慣在這部分保持距離,以示尊重。

房東的這台手術,一直做到了中午。

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掃了一眼門口等著的兩個人,沒有站起來也沒有特彆的表情。

這在這個世界很正常。

太多人孤身一人,守在手術室的,不是警署就是政務廳的基層工作人員。

所以趙千鶴公詢問:“受害人情況怎麼樣?”

醫生也沒有覺得奇怪,他回答道:“手術還算成功,隻可惜少了一隻翅膀,對於羽族來說影響很大。”

翅膀被凶手帶走了。

哪怕以後能找回,也錯過了續接時間。

不過,能活著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趙千鶴神情未變,他目送醫生離開後,轉過身對蕭朔月道:“這裡有醫生護士,你留著也沒什麼用,我先送你回去,你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回到家,屋裡都是血的味道。

蕭朔月沒有管地麵上的一灘血跡,迅速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拿上現金出門。

她先是去街上小超市買了手套、圍裙、洗滌劑、抹布、蛋白質溶解劑。

又換了家店買了玻璃、梯子、木料、斧頭、錘子和一些五金。

都是送貨上門。

小鎮沒有武器店。

蕭朔月想了想,買了把小號斬骨刀,彆在腰後,用寬鬆的衣服蓋上勉強看不出來。

等到她回到家的時候,東西已經整整齊齊碼在門口。

她占先把簡易的木梯固定在了走廊下麵,然後把東西一點點搬進二樓。

二樓的大門敞開著,還是昨夜離開時的模樣。

轉軸扭曲,門裂成一個口子,木屑和玻璃碎了一地。

到處都滴著鮮血。

她圍上圍裙,走進大廳,開始進行清理。

沙發用的是防水布料,擦乾淨就行了,抱枕和坐墊扔進洗衣機裡。

地板上的血跡已經凝固,需要用蛋白溶解劑浸泡一會兒。

這期間她打掃了好了地麵上的玻璃碎片,轉身去衛生間拿來拖布,一點點拖起地來。

打掃完衛生。

蕭朔月又修上了她踹的玻璃窗和趙千鶴踹的門。

叮叮當當的敲打聲,一直從下午持續到了入夜。

一直到夜裡十一點,蕭朔月這才順著梯子下來,背著一大袋垃圾和一小袋工具。

她將垃圾塞進垃圾桶裡,像是感覺到什麼,視線突然朝著街對麵看去。

然後,她收回視線,朝著自己的居所走去。

“碰!”

大門關上,夜燈亮起。

街對麵,兩道人影並肩立在巷口。

“我還以為我們被發現了。”塔裡蒲扇似的手拍了拍胸口,手肘上的魚鱗在路燈下泛起輕微的光澤,“這小姑娘是越來越奇怪了。”

趙千鶴換了身便服,白色襯衣,黑色休閒褲,戴上了無度數的金絲眼鏡,手裡端著杯咖啡。

看著像是下班後和好友閒聊的社畜。

他低頭喝了一口咖啡:“你覺得哪裡奇怪?”

“唔——”

塔裡原本是脫口而出,見隊長問起,認真想了想:“昨天她準備殺陳斯的時候,隊長你也看到了,一般的她這個年紀的人族,殺隻雞都要抖一抖,但是她眼神和動作都沒有絲毫變化,仿佛剁個蘿卜切個瓜。”

趙千鶴點頭:“然後呢?”

“然後我就覺得她原生世界,應該是殘酷血腥的,她本人哪怕不嗜殺,冷漠戒備心性薄涼應該是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