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朔月在前麵帶路。
將紅樹林的事情概述了一遍。
她講故事本身就沒有什麼天分,還總是跑題,讀取記憶那一段還沒說完,就說起了樹裡很多張臉,死去的時候才十幾歲。
不過,她跑題多遠似乎都能找回來。
等少女樹葬跑到小棺材後,她又說回了阿紫抽取記憶後的戰鬥。
裴寂在後麵跟,靜靜聽著。
聽到戰鬥的時候,微微抬了抬頭,視線落在麵前人身上。
她是團隊出身,有著典型的團隊戰鬥風格。
像她自己八卦的絞肉機之夜。
和許雲溪搭檔的時候,她就非常的舒適。
後背交給隊友,自己安心前方,和隊友保持一致節奏。
這樣出身的人,一個人戰鬥,會非常沒有安全感,想著速戰速決,耐心會隨著時間推移,漸漸消失。
今天這樣的高壓,她再來幾次。
估計就可以擺脫對“後背”的安全感問題。
“到了。”
蕭朔月在一棵樹前停下,她觀察了一下附近樹乾上的臉:“應該就是這棵。”
阿紫每次抽取記憶,樹脈都會有相應的波動。
她抽取裴寂的記憶的時候,樹脈波動的源頭,就是這棵平平無奇的樹。
裴寂垂眸看了一眼:“的確有我留下的印記。”
印記的強度,隔著半個碎片都能感覺到。
對身邊的人說:“刀借我一用。”
他的劍還在當釘子。
蕭朔月遞過菜刀。
裴寂伸手接過,手腕輕轉,在樹乾上畫出一道痕來。
他將刀遞回給蕭朔月,空掌對著樹乾輕輕一拍。
一塊小木片從深痕彈出。
“是記憶。”
裴寂伸手抓住,攤在掌心,給蕭朔月看。
名片大小,一厘米厚,正反兩麵都有繁複的紋路。
蕭朔月想象中,記憶應該一團能量,冒著或藍色或紫色的光。
拍進腦子裡即可。
沒想到是張木質儲存卡。
隻是儲存卡有了,讀卡器怎麼辦?
蕭朔月:“把阿紫——就是那個女怪,抓來讀取?”
“不用。”
“嗯?”
裴寂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解釋。
他想了想,將木片遞給蕭朔月:“拿一下。”
這是人家的記憶。
蕭朔月連忙收起菜刀,小心翼翼接過木質儲存卡,不敢實拿,隻是托著。
這邊謹慎完一抬頭。
那邊裴寂已經轉過身去,然後開始脫、衣服。
蕭朔月稍稍愣了下,又恢複了平常。
在地球,哪怕刨除遊泳館和水下訓練,她也幾乎每天都能見到異性的肉丨體。
在基地,每日打卡訓練場上。
光著膀子穿個褲衩脖子掛條毛巾,是很多大哥小爺們一年四季的打扮。
野外任務,受傷是常事。
不是每次都有隊醫跟著,給隊友上個藥,換個繃帶,也是工作之一。
從孩童進入基地訓練時算起。
十幾年,每天在眼前晃的都是常年訓練、肌肉優美、最具有美學蜜色的異性肉丨體。
看都看麻了。
她這一平常心,就沒有扭過頭去,也沒有避開視線。
直直看向對方。
這一看就看出不對來。
裴同誌真旅遊隊長,來碎片就帶了兩套運動套。
上次是淺灰色的。
這次是深灰色的。
原本拉開拉鏈,一拽袖角,外套就輕鬆脫下。這麼簡單的動作。
愣是脫了十幾秒鐘。
脫完外套後,他頓了頓,又緩了十幾秒。
此時他身上還剩一件白色T恤,長袖款。
略寬鬆,但是材質好,有墜感。
能清楚的勾勒出他的肩背的肌肉,已經有些僵住了。
隱隱有呼吸聲傳來。
蕭朔月臉色嚴肅了起來。
這是受傷了?
她視線落在裴寂僵硬抓起衣角的左手上,難道是抓蛇取膽時留下的?
蕭朔月盤了一遍自己的包裡有什麼藥品,裴寂的T恤終於脫了下來。
露出玉一樣顏色的後背。
蕭朔月剛看上一眼,就突然覺得胸腔踹了隻小兔子。
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蕭朔月摸了摸自己的臉,溫度正常。
又聽著自己密集的心跳……
不應該呀。
這玉色也不是她的審美。
不應該害羞呀?
她正被自己的心率攪得思緒混亂,就聽見裴寂的聲音冷靜的傳來:“在這裡。”
蕭朔月再次抬頭。
就見裴寂反手摸到自己的脊柱,用中指指腹壓了壓其中一截,一小節脊椎骨就被他取了出來。
脊椎骨上也有同樣繁複的紋路。
他將脊椎骨重新按回去:“記憶紋陣可以放入讀取……”
蕭朔月沒有聽到剩下的話。
她的心跳如擂鼓,已經飆上了耳膜。
她看了一眼裴寂即將穿上衣服的後背。
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腔。
在地球,她也看過新人沒收來的言情。
什麼《基地隊長愛上我》《十次訓練後,我愛你》……
這樣的劇情下,心跳加速。
難道是——
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