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機在畫風上決不妥協。
十幾人從城府停車場出來,一個個長袍飄飄,或祭出飛劍,或拍出法器,隻等一聲令下就淩空而起。
屈道人虛弱的厲害,站著就已經很勉強,禦劍他想了想就頭皮發麻。
因為他的躊躇,一隊人在原地卡了半分鐘。
寧長柏走到屈道人身側:“師叔,您傷勢未愈,我帶您?”
“這點小傷而已,我還沒放在心上。”屈道人挺直了背,“你顧好自己即可。”
寧長柏一拱手:“是,師叔。”
屈道人正等著二勸三勸自己順著台階下,自家師侄已經載著人絕塵而去。
屈道人:……
現在孩子這麼實誠的麼。
等屈道人禦劍趕到主殿前,探機隊員正在落地的石台上卡著。
附近的燈光有些昏暗,朦朧的夜色中,幾隊人馬互不乾擾的待著:
【神仆】的魔法師獸人在院子裡。
【海韻】的海族勇士立在魚池邊。
【拓荒】的混搭隊員在亭子裡。
【鋼羽】的未來戰士站在廊下。
【探機】落地已經沒有位置了。
這還是熟悉的,還有不熟悉人但能認出製服的:七科警衛司、主城獵人隊、魔聯的聖殿……
實誠孩子寧長柏:“隊長,我們站哪?”
屈道人本來是想指揮隊員上屋頂,結果一抬頭,看見熟悉的身影背著長劍坐在屋頂上,手裡提著一瓶酒。
看著沒有任何存在感,但是方圓幾百米內,一個人都沒有。
小朔月要是在,他還敢往前靠一靠。
罷了。
他一揮手:“你們哪有空站哪吧。”
寧長柏:“是,師叔。”
屈道人走到聞先生前,輕聲道:“聞先生?”
聞先生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走吧。”
兩人穿過各隊隨行的人員,朝主殿走去。
城府的主殿也是城主的私殿,前殿後溫泉,一踏入就感覺到了撲麵而來的濕氣。
煙霧繚繞的水汽中,新增的十幾盞宮燈投下米黃色的光,合景又高級。
地磚上鋪滿了高級地毯,幾張長桌並排,滿桌食物、鮮花擺台、燃著的燭台……
殿內的的人並不多,寥寥不到二十人,但都是一方負責人,分類紮堆。
探域隊伍在角落:浪雲疊、林破軍、阿納多、許雲溪,該到的一個沒少。
五人對視一眼,算是打過招呼了。
將聞先生送到城主跟前,屈道人回到了角落裡。
屈道人剛禦完劍,幾步路走的氣喘籲籲,他端了杯白開水一飲而儘,然後斜斜靠在柱子上:“這是什麼,歡迎會?”
浪雲疊端著甜點:“可能,順便套點消息。”
屈道從浪雲疊盤子裡,捏了個巧克力蛋糕,塞進嘴裡:“我覺得你真相了。”
林破軍端著半杯紅酒,問:“你們簽字了麼?”
阿納多低著頭,魔法袍擋住了半張臉:“嗯。”
“聞先生階位高,選他很正常。”浪雲疊有些奇怪,“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選了我們五個?”
許雲溪看向眾人:“咱們五個年紀相當,都是這個世界出生的原生居民,性格互補,執掌隊伍時間也相似。”
“所以——”浪雲疊啃著蛋撻,“選我們五個,是因為默契高?”
屈道人:“默契高是結論,不是原因。”
浪雲疊原本還聽懂了,這麼一繞,有點懵:“嗯?”
“許隊的意思是。”林破軍解釋,“我們被精心挑選出來,進入探域隊,為的可能就是今天。”
阿納多低聲道:“而且不止我們,我們上一代的隊長,也是差不多情況。”
浪雲疊:……
她叼著蛋撻的酥皮,嚼了好幾口,才咀嚼出味道來:“也就是說,包括我們在內,培養了兩代,城府是什麼時候知道域外有其他世界的?”
這個世界的決策核心,有一半都站在殿內。
許雲溪看著核心們神情嚴肅的站在城主附近,酒會乍眼看去,還以為是在開會:“我也想知道。”
五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短短幾天,他們需要消化的事情太多:
先是知道有域外世界,後又得知了虛無之地的‘圓桌會議’,每個世界都會派小隊前去,爭奪座位。
贏了,上桌談判。
輸了,任人宰割。
再塞下一個顛覆自己職業的猜測,幾個人都有些恍惚。
“我偷聽了我家老頭子和城主的通話。”屈道人說到這,下意識抬頭看向屋頂,“首次去虛無之地的小隊,隻回來了一個人,裴寂。”
剩下四人幾乎同時轉過頭來,眼底都是震驚。
浪雲疊突然覺得盤子裡的糕點不好吃了,她放下盤子:“原本城主親自帶隊,我還認為咱們起碼有一爭之力,現在,我有些不確定了……”
一旁阿納多打斷了浪雲疊的感慨,突然轉過頭去:“來了。”
雖然沒有點名,但是眾人已經了然是誰來了,紛紛朝著阿納多眼神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