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後。
屈道人在槍械訓練室裡收到了消息——蕭朔月的住處有了動靜。
既然他能收到,那位一定能收到……
他摘下降噪耳罩，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寧長柏正在外麵吃茶，見到自家師叔訓練一半走出來,連忙放下茶盞：“師叔。”
屈道人：“備車。”
兩人一路超速，來到了蕭朔月小區門口。
停車的時候，拓荒的隊車也剛好到達，在對麵停車。
林破軍從車上下來,他今日沒有戴裝飾金絲眼鏡,穿著戰術夾克，腰間彆著槍支彈藥，從對街走過來。
書生氣儘收,隻留下一身的銳利。
兩人對視一眼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說，幾乎同時躍空而起。
蕭朔月公寓門前。
屈道人忽視門外掛著的“本人外出,無人在家”的牌子，伸手直接扣門。
“咚、咚。”
見沒有動靜,屈道人變成拍門，邊拍門邊大喊：“小朔月,小朔月——”
屋內終於傳來了動靜，先是桌椅移動的聲音，然後是咕嚕嚕的輪子,幾秒鐘後大門被打開。
從裡麵探出一隻大大的金屬腦袋：“咿呀？”
屈道人：“你家主人呢？”
家長機器人攔在門口，沒有挪動：“咿呀。”
屈道人：……
後麵的林破軍覺得和家政機器人聊天實屬浪費時間,上前正想推開機器人強行進去,就聽見屋內傳來虛弱的聲音：“三七,你堵著客人了。”
堵在門口的家政機器人,這才滾著輪子讓開了。
兩人一進屋,就見到蕭朔月癱坐在沙發上，可能是剛洗完澡，頭發還是半濕的。
整個人瘦了一圈，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在黑色的長發下，顯得愈發蒼白。
她抿著唇，呼吸虛浮，眼神茫然。
屈道人是見過聞先生出關的樣子，不說脫胎換骨，但也是精神抖擻，氣質更上一層。
這一對比，他似乎知道了結果：“失敗了？”
蕭朔月虛弱地點頭。
“就當積累經驗了。”屈道人很想歎氣，看著蕭朔月一副被掏空的樣子，也隻好安慰道：“聞先生說你的紋刻不難，下一次一定會成功的。”
蕭朔月：(?﹏?)
那扭曲得像是中國結的圖案，將它們刻在識海的“種子”上，一筆比一筆難。
第一筆就耗去了她接近半天的時間，第二筆又耗了她一天，第三筆花了一天半，後麵熟悉了一點，倒是穩定在一兩天一筆。
但是——
最後兩筆真的太難了。
就好像用毛筆在水麵上寫字，剛刻出來，就消失了。
第六筆，她整整卡了三天，才刻出淺淺的印子。
因為刻畫筆畫的增多消耗越來越大，但是恢複的越來越慢，眼見五鎖的‘能’馬上就要停滯，她隻得利用最後的嘗試第七筆。
結果比她想象的更加慘烈。
第七筆剛落了個頭，時空法則穩定徹底被打破，連同她之前刻下的六筆一起，劇烈的震動起來。然後在她的麵前碎成塵屑……
失敗嘛，在人生中太過常見。
雖然這次失敗的進階，幾乎消耗了她所有的體能，但是起碼也走了一遍過程。
她還是很樂觀的認為，她離80近，簡單的可能不夠，但是換個不難的紋刻，夠升級就行。
結果，她拿到的紋刻圖，就屬於[不難]級彆。
在另外兩人視角，蕭朔月在聽了安慰後，徹底沉默了，整個的狀態從“虛弱”到“略帶悲憤”，到最後四肢無力，一副“徹底被榨乾，一滴不剩”的表情。
林破軍看了一眼通訊器，順便岔開話題：“我那有現成的閉關室，先轉移到我那再說。”
屈道人：“你們看家底的陣法？”
“我來的時候已經準備上，估計現在差不多布置好了。”
“好。”這次屈道人沒有跟林破軍搶，“我先把你們送過去，我帶了陣盤，回頭一起疊進去。”
仙盟雖然在主城也有辦事處，但主城畢竟是拓荒的主場。
“這樣更穩妥些。”林破軍點頭，屈道人：“你帶上朔月，我護航，我跟你對比，遠攻要好上不少，萬一遇上你們先撤，殿後也方便些……”
兩人一問一答，把蕭朔月從難得的挫敗情緒中拔丨了出來。
“你們是不是先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蕭朔月打斷了兩人的對流程，這又是撤離，有事陣法，又是護航，又是殿後。
她抬眸，語氣虛弱：“梟墨來尋仇了？”
“不是。”屈道人知道蕭朔月的事情，怕她知道了原因，死犟著不動彈，“到了我再跟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