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朔月身上一圈接著一圈的星空圖案浮起。
她的眼前,無數時空碎屑和空間法則拖弋出長長的痕跡,雖然越來越淡,但還是能看見起點在哪,重點在哪。
蕭朔月:“隊長。”
“在。”
“我看到回家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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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季節。
正是搶收最忙碌時間。
一輛輛破舊的貨車停在了山穀的稻田裡,圍城一圈警戒著,手腳麻利的後勤人員人手一把鐮刀,飛快的收著稻子。
陸小星伸手擼了一朵稻穗,用手稍微搓了搓,塞進了自己的嘴裡,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唔,絕了,顆顆飽滿——”
陸碎風一巴掌拍在了自家弟弟腦門上:“讓你偷吃,這是基地的自有田。”
陸小星:“我這是試吃,一會兒要寫在勞動日記裡的,什麼叫偷吃!”
陸碎風:“超過十粒都算偷吃。”
“標準卡這麼嚴麼?”陸小星又從地上撿了一小穗稻子,在自家姐姐麵前數了九粒,和著泥和葉子,一把塞進嘴裡,口齒不清道,“這不叫偷吃了吧。”
陸碎風被自家弟弟埋汰油膩樣起得不清,脫下鞋子,就要診治自家弟弟這副德性:“誰教的你這副埋汰樣子,看我不收拾你。”
陸小星能平安長這麼大,一看自家姐姐彎腰,就知道她要拖鞋,拔腿就要跑。
少年人,腿長,又是從小訓練,步伐如風。
陸碎風一步慢,步步慢,繞著山穀跑了沒有三百米,就已經看不見對方的後背了。
倒是惹得收割麥子的眾人笑了起來:“星星快跑,你姐追上來了!”
陸碎風一隻鞋子氣得扔了出去。
扔完就後悔了,自己還得單腳跳過去撿。
陸小星紮進稻田裡,拎起一把鐮刀,衝著陸碎風做了個鬼臉,然後彎著腰替後勤大哥大姐們收稻子。
副隊長於麗走了過來,笑著替她撿起鞋子,走到她麵前:“手腳勤快,嘴也甜,怪不得大家都喜歡小星。”
陸碎風歎了口氣:“他這不著調的樣子,我以後要是出事了,他怎麼保護家裡的孩子。”
於麗:“真長大了,你又該心疼了。”
“不說那個臭小子了。”陸碎風穿上靴子,“回去的路還正常麼?”
於麗:“一切正常,並沒有野獸的留下的痕跡。”
陸碎風鬆了口氣,她抬頭看了一眼山林,日頭已經沉到天過半:“深秋天黑早,還有兩個小時就要日落了。”
於麗點頭:“是”
陸碎風從腰間拆下擴音喇叭,打開開關:“大家加快速度,我們一個小時後,撤離稻田”
“重複一遍,大家加快速度,一個小時後,我們撤離稻田。”
黑夜比大家想象中來的更快,一個小時剛過,大家收下來的稻穀還來不及裝上車,天色已經幾乎完全暗了下來。
陸碎風看向天邊的火燒雲,已經有星辰爬起。
她爬上貨車的車頂,閉上眼睛,聞著風的味道。
遠處送來的風,從東邊而來,安靜一點分析,再安靜一點,讓所有的嗅覺統統打開。
帶著一點點腥臭味,還帶著一點點血腥。
陸碎風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甚至已經來不及打開擴音喇叭,隻是撕扯著喉嚨在車上喊著:“不要了,剩下的稻子不要了,快跑!”
整個車隊對於陸碎風無比信任,她的快跑剛一落地。
所有的後勤人員隻專注眼前的稻子,往車上一拋,然後抓著車門就翻了上去。
剩下的稻子還堆在天邊,但是沒有人敢戀戰。
稀稀疏疏的腳步聲中,大家幾乎在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全部上了車,貨車此起彼伏的夜色中衝了出去。
仿佛身後跟著一群窮凶極惡的惡獸。
遠處剛看到人影,還沒等走近一些,汽車尾燈就消失了。
蕭朔月:……
她就想搭個便車,不至於跑這麼快吧。
蕭朔月準備了那麼多,就是忘記準備交通工具了。
這也不能怪她。
她萬萬沒有想到,所謂的封魔之地,靈力合度幾乎為零,隊長的劍是飛不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