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險
幾人換了個位置。
趙長河抬起右手,示意整個隊伍停了下來。
他指了指陳歡,舉起的手握拳後又鬆開。
除了陳歡,所有人以他為中心,朝著四周分散。
從附近又折了根草,叼在嘴裡,苦味瞬間彌漫到整個口腔。
趙長河:“陳歡。”
留下的陳歡靠了過來:“趙隊。”
趙長河眯起眼睛:“山南、白鴿、永濤那邊怎麼說。”
陳歡:“他們願意配合咱們,是進是退,都一起。”
華區十七個基地,聯組了探查小隊。
分幾個方向,追查獸潮異動。
山南,白鴿,安寧,永濤四個基地了聯合,順著異端組織的詭異行動,一直追查到了這裡。
原本以為是什麼動物實驗,或是什麼隕石輻射。
趙長河視線落在山穀。
機械蟲子飛舞,五六層高的怪獸嘶吼著,追逐著,相互撕咬。
“轟、轟、轟……”
整座山穀都在為之顫抖。
正如眼前所看見的情景,事實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和認知,神秘、詭譎、光怪陸離。
龐大的無力感撲麵而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僅僅隻是冰山一角。
就是這一角,已經強大的幾乎無法戰勝……
趙長河沉默了幾秒鐘,吐掉口中的雜草根:“和其他隊伍聯係,每隊各自派成員回去彙報情況,剩下人聽我信號,一起進攻,目標:儘可能地多摧毀機械蟲子。”
陳歡:“明白。”
等陳歡離開,趙長河回頭看了一眼:“大米,你回基地彙報。”
米雨靜趴在地上:“趙隊你的意思是,你們去送死,讓我一個人跑。”
趙長河方正的國字臉有些無奈:“我也是要麵子的,能不能服從下命令,不要質疑得那麼光明正大。”
米雨靜:“讓陳歡撤吧,我們總要留個人,以後能拉扯出新隊伍。”
“那小米——”
“蓮心都能長得這麼好,小米以後一定會好好的。”
“嗯。”
就在這時候,山穀跳大神的鈴聲停止了。
兩人停止了交談,看向了對麵。
祭祀似乎進行到了第二個環節。
為首的老者張開雙臂,嘴裡念念有詞一番,然後高喊:“人祭!請神!”
祭祀百人團,從中間分開一條路,一群被綁著的男女老少被拖拽著到了前方。
被綁著的活人等待了多時,精神早已經崩潰。
哭喊聲,求救聲,怒罵聲一片。
米雨靜一眼就在人群裡看見了熟悉的身影:“小朔月!”
趙長河猛的側過頭去。
隻見山對麵的年輕女子仿佛有所察覺,也同時扭過頭來,衝著他們笑了笑。
然後轉過頭,斜背對著這邊,用綁著的雙手比著手勢。
【不要動,聽我指揮】
比完一個手勢後,她並沒有停止。
趙長河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第二個手勢:【好久不見】
*
麵對死亡也分好多種。
底下怪物像是長著無數肉瘤,長著傾盆大口和腥臭的獠牙,等著吃他們的。
極端的視覺刺激,引發了空前的恐懼,祭品暈了幾個,軟癱了幾個,嚇尿了幾個。
唯一站在地上,就是蕭朔月還有她腳邊的女娃。
蕭朔月站在懸崖邊,往前踏幾步,就可能摔個粉身碎骨。
她一抬腿將腳邊
的女娃往後麵勾,讓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躺著。”
女娃本來想站起來,聽到這話,順勢一扭腰,往地上一躺:“躺好了。”
蕭朔月:“乖。”
她本身長得就好。
這一年皮膚養得白皙有血色,還是唯一站著的人。
神使拿手一指:“她先來。”
“來了。”蕭朔月甚至不需要彆人的拖拽,自己走到了老頭身邊。
神使:……
算了,祭祀要緊。
見蕭朔月自己走過來也沒有要跑的意思,神使低著頭,開始了念念有詞。
蕭朔月打了個哈欠拖延時間:
“神使,神今天會來嗎?”
“神使,沒有星星,祭祀是不是不虔誠!”
“神使,你們用一把刀割傷口,會不會傳播疾病呀,還是要注意衛生的。”
……
神使禱告聲被打斷,眯起眼睛:“你能不能安靜點!”
安靜了幾秒鐘,神使的禱告聲再次被打斷。
“神使,我餓了,有沒有雞鴨魚肉,實在沒有,白粥也行,來兩碟鹹菜,有腐乳就更好了……”
神使頭上的青筋暴起,一跳一跳的。
要不是“神”要用祭品,他早就把這個吵得腦殼疼的人推下去了。
於是一個眼神,將人拖下去,堵住嘴。
下麵的人手還沒碰上祭品,卻見祭品表情突然安靜下來,抬頭看向空中:“神使,你的神來了。”
又張口就來。
神使剛下嗬斥,卻見四周的信徒齊刷刷跪下。
他扭過頭,半空中,一葉小舟帶有翅膀懸浮著。
兩道熟悉的身影立在其中。
為首的姑娘,十五六歲的少女樣貌,銀色的頭發紮成雙馬尾,綁著兩塊菱形的金屬體做點綴。
她單眼皮,小嘴巴,五官小但是精致,麵部大麵積的留白,不笑的時候,確實宛如一尊神像。
少女身後,如同山一樣壯碩的中年男子穿著黑袍,垂著頭,恭敬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