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笑鬨著往回走,顧清明跟她講府學裡麵的事。
正屋和側屋都是學堂,住宿和吃飯在後頭。來往的學子挺多,沒見到有女子身影。
顧清明將從登記處得來的單子拿給雲竹,“我還沒細瞧過呢。”
雲竹將紙展開看了,上頭第一條說的是上課時間,換成好懂的話大概就是:
早上七點有早讀,八點上課,十二點吃飯,下午兩點上課,六點放學。每個月逢“七”數休息,即一個月三天,有農假和寒假。
第二條說的是獎學金。
因顧清明是廩生,被分在一甲班就讀,每月有官府發的糧食,可選擇在食堂免費就餐或是將糧食拿回家。
普通學子正常就是吃食堂住宿舍,這些都是免費的或是收一點點銀錢。但官學也不強製,想走讀的儘管回家。
甚至你來不來上課都無所謂,如李源是秀才,但選擇在家讀書,從沒來過府學。
官府是不管的,他們隻負責發放獎勵,當然這些獎勵不是無期限的。
鄉試三年兩考,官府最多養你六年,若是仍沒中,便自個兒收拾包袱退學吧。
另有歲考,前幾名和後幾名各有獎勵與懲罰。
顧清明適時插話,“我報了走讀,糧食要下個月才發。”
雲竹點頭,“行,反正離家不遠,你往後和小禾一起上下學?”
一個小學生,一個大學生,上課時間能一致麼?
“……那倒有些不一樣。”顧清明笑出聲,“不過沒事,前幾日我送小禾瞧過了,去書院這條路治安不錯,許多孩子是結伴上下學的。”
說著話,兩名佩刀的巡街衙役從他們身邊走過。
“那等小禾與同窗熟識有了朋友,就不送他了。”
雲竹將單子還給他,後頭的內容是課程表,她看了也沒用,又不能替他去上課。
一路走到巷子,雲竹卻抬腳去了後頭的石榴巷,“桂壇巷幽靜確實不錯,有時卻覺得少了幾分人氣。”
裡頭離書院近,住的多是讀書人。也有的是各地鄉紳特意置辦的宅院供自家後輩來趕考或上學的落腳處,因而許多宅院是空置的。
今兒算是個喜事,雲竹高興,便不想那麼冷清。顧清明並無不可,都隨她。
繞過一段路便到了石榴巷,甫一進去,喧鬨的煙火氣便蒸騰起來——小販的叫賣聲,男女的拌嘴聲,孩童的笑鬨聲交織纏繞。
徐氏將盛著臟水的木桶拎出來放在門口,明兒會有人回收,抬頭瞅見顧清明小夫妻倆迎麵走過來,便笑著打了聲招呼。
“這是從哪來啊?”
兩家住的近,從雲竹租院住下起,徐氏就想打聽了,隻是這兩人輕易不出門,沒尋到機會。
後頭他們家來了一群人,整天忙忙碌碌,再有各處鋪子夥計送貨上門,又是木頭又是牌匾,那口碩大的鍋更是小半個巷子的人都瞅見了。
顯然是要做生意了。
巷裡的便好奇這新搬來的要做什麼生意,看著陣仗挺大的。尤其是徐氏,更想打聽清楚,她家是做麵食生意的,可千萬彆撞上。
要是一樣了,她可不依,這麼些年的生意也不是白乾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又是鄰居,雲竹禮貌的回了,“從府學那邊來。”
徐氏頓時吃驚,“竟是個秀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