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明訝異挑眉,“丁修撰?”
李源語氣裡帶了點譏諷,“你道如何?他與旁人說的是記恨你不給他麵子,連張vip卡都不給。”
他雖是修撰,但有個四品的爹,一向自視甚高。
顧清明有些驚訝,“……竟是如此。不過,你從哪得知的這個消息?”
說這個,李源有幾分自得。
“應酬又不是白應酬的,你們倆尋到鋪子跑了,我跟那些人聊了好些天。”
男人嘛,酒喝多了,難免會吐露點什麼。
顧清明沉默一下,“你少喝點,彆著了人家的道。”
“放心,這些人想巴結,我才是灌酒的那個。”
外頭有腳步聲,李源便住了嘴,“我先回了。”
顧清明送他出去,正瞧見傅寒過來,跟他打了聲招呼。
傅寒進門,見他桌上的語錄,詫異,“怎的在寫這個?”
這幾天他都在翰林學士那邊潤筆,現在剛回來。
顧清明也不避他,甩甩寫字寫酸了的手腕,“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傅寒便懂了。
京官便是如此,多是子承父業,若是能力不足,便會到各個衙門做些低階小官。
有父輩護著,便是品階低,也沒人敢訓斥,甚至會給一些沒背景的使絆子。
顧清明苦中作樂,“所以啊,我得好好乾,好叫日後饅頭有業可承哈哈。”
“清明說的是,畢竟你才剛入仕途,往後有大半輩子時間奔前程,必不會差。”
傅寒很看好他,扭頭跟上頭打了聲招呼。
隔天顧清明手頭上的活就被人接走了,他便知是傅寒相助。
隻是雜事雖沒了,但文章還是要寫的。
上頭的要求多,顧清明還是得加班。對於不甚想出風頭的他來說,好像日子也沒輕鬆到哪去。
對比他的日子,寧安義和李源就輕鬆很多。
他倆的品階低又沒後台,這種好事壓根輪不上。
李源出去喝酒喝茶,打探消息,娘子日後想開鋪子,他得提前物色地方。
寧安義則多到雲露齋去,誰叫白露整天紮根在那呢。
今兒他到的時候,店裡人挺多,櫃台處排了隊,不知道是要結賬還是剛來。
寧安義隨便一掃,不料瞧見個熟悉的身影。
站在隊伍後段的中年男子,可不是戶部侍郎李程盛麼?
他走過去要行禮,李程盛忙擺手,“不必拘禮。”
兩人走到避人處,“在外很不必拘禮,若是叫人瞧見,其他人還要跟著行禮,麻煩。”
寧安義笑道:“大人謙和,您也喜歡雲露齋的糕點?”
李程盛向來嚴肅的臉上泛起柔和的笑意,他撫著胡須。
“非也,實在是家中娘子喜歡,這家的糕點很是可口,指使老夫給她買呢。”
寧安義拱手,“大人與夫人鶼鰈情深,令人欽羨。”
這話李程盛愛聽,他爽朗大笑。
“夫人與我相守多年,買糕點這點小小要求自然是要滿足的,隻是不想這鋪子如此火爆。”
寧安義掃了一眼櫃台前的隊伍,人還挺多,遂邀李程盛。
“一時半會的排不到您,大人與我到樓上坐坐吧。”
盛情難卻,李程盛點頭,隨他上了二樓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