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回歸,屋裡氣氛重新熱烈起來。
皇宮,禦書房。
“你們幾個,可知罪?”
幾名官員跪在地上對視一眼,他們突然被叫來,本就心中忐忑,又聽萬歲不辨喜怒的問話,忙磕頭。
“臣等有罪,臣等萬死。”
這是車軲轆話,這些人為官多年熟悉的很,張嘴就來。
皇帝也沒發怒,反倒笑出聲,“是麼?”
幾個城府深些的用餘光交流,沒說話,叫一個年輕莽撞的頂上去。
禮部郎中寇大人大著膽子拍馬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聖上既說我們有罪,我們便有罪。”
皇帝挑眉,“哦?你倒識趣。”
寇大人在禮部祠部司主管廟諱、卜筮,從五品銜,還沒有上朝的資格,一年到頭鮮少有麵聖機會,對皇帝了解甚淺。
雖說他另投三皇子門下,但皇帝在位多年,在他心裡的分量還是很重的。
此時被皇帝一誇,寇大人難掩激動,嘰裡咕嚕什麼吉祥話都往出掏,卻沒發現皇帝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
地上的幾位大人一看就知壞了,八成他們私底下乾的事沒處理乾淨,被發現了馬腳。
聽著寇大人越說越歪,皇帝打斷了他的話,看向地上的幾人。
“好好想想,你們可有罪。”
“臣等有罪!罪該萬死!”
嘎?
怎的發展成這樣了?
寇大人像隻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臉茫然。
然而皇帝叫他們說有什麼罪時,幾人卻支支吾吾,撿著些無關緊要的說了。
皇帝將調查拍花子一事的折子砸到他們臉上,“看看,可有其事?”
幾人看了,寇大人先叫喚起來,“沒有此事,還請聖上明鑒啊!”
“真沒有?”
“真沒有。”
劉伴伴看著一臉堅定的寇大人,心中默默給他點了炷香。
“拖出去打。”皇帝聲音冷淡。
不等寇大人告饒,便有侍衛進門來將他堵了嘴拖出去。
緊接著就是沉悶的板子聲,夾雜著嗚咽的痛呼聲。
禦書房內靜悄悄的,幾位大臣大氣都不敢喘,才想起皇帝初登基那幾年的手腕。
皇帝再問,“可有其事?”
臣子艱難出聲,“有,臣等萬死。”
這句話說得就真心實意了許多,皇帝聽得舒服了些,“萬死倒不必。”
新年才過,他跟皇後的身體都有些抱恙,還不想弄得滿手鮮血。
臣子等對視,苦笑著將官帽摘下。
“臣等年老體衰,還望陛下準許我等告老還鄉。”
皇帝不言。
臣子再叩首,再請。
如此三次,看足了這幾人的煎熬,皇帝才點頭允了。
難得還有人記得外頭挨打的寇大人,小心求了情,得赦之後,一群“前”官員抬著“前”寇大人出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