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黑死牟貓吧嗒吧嗒跑到醫館裡,發現裡麵已經有一堆人了。
三個人躺著還有一個趴著。
站著的有兩個是鬼還有一個是帶著奇妙氣息的,隻露出一隻眼睛都男人。
黑貓偷偷溜進了房間,在人家腳邊上喵了一聲。
然而隻有猗窩座理他了,無慘根本沒時間和他交流。
猗窩座覺得自己幸虧沒什麼表情,否則就要尷尬死了。
不過他居然看見了黑死牟變的貓誒……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如果能拍下來就好了……
就算是猗窩座,也是稍微有點想要抓住彆人的小把柄的心思的。
“什麼是青色彼岸花?”無慘以醫師[敷屋政江]的身份問道。
銀古呼了一口氣,暴露在外麵的綠色眼睛稍微有一點空洞。
“是一種蟲。「蟲」是一種接近生命本源,類似靈體的生物。它們有自己的生存方式,而這種方式卻可能有悖於人類的常識,甚至危害人類的生存。”[1]
“我還以為它是彼岸花裡的一種。”彼岸花又稱石蒜花,而一般大家所認為的彼岸花就是紅色石蒜花。
在日本這片土地上,還從未出現過青色的彼岸花。
“大多數人都是這麼想的,但是,”銀古折了折自己白色長袖上歪掉的地方,“它不是花,是一種「蟲」。”
無慘說:“我聽我的老師說過,這是一種可以克服陽光的藥材。”
然而銀古說出了令無慘失望的話來。
“從沒有聽說過。我所知道的青色彼岸花,是一種寄宿在人體當中,會吸食人類生命力的蟲。”
“那個孩子……就是因為青色彼岸花的作用,所以身體裡的器官都在損壞。”
“一般來說,青色彼岸花的宿主活不過半年。那是種很霸道的蟲,一旦這個宿主死掉,他們就會去尋找下一個宿主。”
“但是他染上這個蟲已經有一年半了。”山村貞猛地從床上跳起,說:“他給我寫的信裡是說在一年半以前遇到的這個蟲。”
“那全是因為春回的緣故。”
“春回是可以延長生物生命力的蟲。”
“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堅持到現在的吧。”
“真是頑強啊……”銀古說,“但是如果要像普通人一樣生活的話,必須趕緊把這些蟲拿出來才行。”
“就算是春回,也是有巨大的副作用的。”
“那就取出來啊。”
誤餐還想說話,但是被山村貞插了嘴。
“這樣下去怎麼行。”
“但是很難辦。”銀古的聲音變得很低,“不是很輕易地可以拿出來的。”
“說不定取出來就死了。”
山村貞:“?那不就是沒救了。”
他是不是要提早把這個壞消息告訴他家裡人。
“一旦取出來就會死?不取出來也會死?”
銀古說:“也不是百分百的概率。百分之九十九吧。”
山村貞迷惑三連,“這和必死無疑有什麼區彆嗎?”
他眼珠子往上翻了好一陣,耳朵捕捉到一些輕微地聲音。
“你說什麼?”山村貞低下頭,側耳傾聽對方唇間溢出來的聲音。
……
“什、什麼兄長?”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哥哥?”
山村貞左思右想,最後作恍然狀,“在想我嗎?”
——彆做夢了。
銀古虛虛地用手晃了一下。
“大概不是你。”
隻要不傻就看得出來這回事好嗎?
銀古又說:“青色彼岸花在吸取宿主的生命力的同時,也有另外一個效果……”
“什麼效果?”無慘並沒有因此而放棄。
“它,是一種會將人的前世記憶帶給宿主的蟲。”
“前世……”無慘嗤笑了一聲。
他難道害怕的人是這個家夥的前世?
彆開玩笑了,這家夥(紫藤日輪)可是在繼國緣一的墳墓裡誕生的啊。
所謂轉世,是以更換父母為首要條件的一種將洗滌乾淨的靈魂放置不同軀殼裡麵的一種方式。
但是這家夥(紫藤日輪),是從那個裝了繼國緣一的殘骸的棺材裡誕生的。
他是由那堆腐化了的骨頭所拚湊出來的東西。
他不可能是轉世。
無慘的記憶又飄回四百年前那一天。
那一天,那個血月之夜……
他看見黑死牟背著那被縫補起來的年老的男人的屍體,把他放進了黑死牟用自己的骨頭做成的棺材裡麵。
而那個時候,屍體已經是殘缺不堪的了……
“我見過一個人,一個青色彼岸花的宿主。二十八歲的男人。據他所說,他夢到了屬於一個女孩子的很多片段。他的前世是一個女孩。”
“哦。”無慘的回應稍微有一點冷漠。
“那麼,青色彼岸花是根據什麼來挑選宿主的呢?”
如果要分離的話,就隻好再找一個適合的身體把蟲引過去了。雖然還不知道這個男人口中的「青色彼岸花」到底是不是他這一千年來在尋找的那個東西……但是現在決不能夠放棄。
“是生命能源。”銀古如何回答了。
“但是,生命能源到底是什麼……有很多種說法。比如說光脈,比如說龍脈。”
“光脈即是萬千之蟲的誕生地,無數的蟲隨著沒有儘頭的光之河遊走,而作為人類的我們,不會知道它們最終會去到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