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京壽郎思考了一番。
“那也不能夠憑借表麵而去斷定一件事情的真相!對於我來說,這是不能夠忍受的!”煉獄大喊道。
離他最近的那個男人被太多大喊大叫震得有些耳朵疼。
“除了她,還會是誰乾的?她本來就是個怪東西……那一天早上的時候明明已經斷氣了,連草席都給她蓋好了,但是下午的時候突然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出現在大家眼前。你搞搞清楚,外鄉人!你見過哪個人斷了氣、失去體溫之後還能夠複活的?!絕對是她乾的,村人的死去一定都是她造成的……對對,還有她那兩個莫名其妙的兄弟。他們人呢?!”
另一人湊上前來,“不見了。哪裡都找不到。”
男人說:“絕對是這個家夥連同那兩個外人一起乾的。我們村子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外鄉人了,這次還一來來兩。一個渾身上下都包著黑布的男人,一個心腸歹毒的小孩子……錯不了,錯不了的。”
“她既然做出了這等事情,就得為此付出代價!”
在煉獄京壽郎沒有緩過來的空隙裡,男人終於狠狠地打中了女孩的臉。
……
他心死如燈灰。
他不開口,不說話,不解釋,隻是睜著重新變回了黑色的眼睛盯著大家。
大家之所以會死絕對有他的責任。
如果他早一點意識到,早一點殺死鬼的話,大家就不會這樣白白死掉了。
日輪抬起臉,眼睛裡逐漸失去光亮。
被狠狠打中的右臉火辣辣的疼,然而他紋絲不動。
……他刻意放軟了自己的臉。
……
“喂!”煉獄打開了男人的手,“沒事吧?沒事——”他與日輪的眼睛對上了。
滿地死灰。
儘是絕望。
煉獄:“……”
“為什麼不聽聽這個女孩的說法呢?”
“她還什麼都沒有說過,不是嗎?”
“你快說啊!為什麼我家丈夫會隻剩下一個頭啊!歌!快說啊!”一個婦人大哭道。她眼睛裡湧出大滴的淚水,吧嗒吧嗒地落在地上。她身旁的孩子,被母親的情緒感染道,一同哇哇大哭了起來。
眾人的暴怒被重新卷起的悲傷所遮蓋,哭聲幾乎震動天地。
日輪的瞳孔猛縮。
他的嘴唇,上下顫抖著。
“說吧。沒有事的,把真相說出來就好了。”
這孩子手裡拿著日輪刀呢……是那位鬼殺隊隊員的刀吧。
煉獄被告知,那位劍士叫作長文。
日輪看著這位背負著刀的劍士。
“是鬼做的。”他垂著頭,用平靜的聲音說道。
“簡直就是笑掉大牙!你以為編造一個莫須有的生物出來就能讓我們罷免你的罪嗎?!殺人犯!大罪人!”
煉獄京壽郎的眼睛睜大了。
(鬼麼……)
(如果是鬼的話,那麼就正常了。)
(這裡的屍體隻有頭,而且還支離破碎的……如果是用刀砍的話,根本無法造成這麼多拉碎的肉。)
“我相信她的話!”
“你相信有個屁用!”
“胡說!”
“胡說!”
“你在騙人啊!”
“這世上哪裡有鬼?”
“你不要再騙人了!”
“給出證據來啊!”
眾人一口一句,千言萬語化作無形的利刃。
(果然沒有人相信……)
鬼這種生物,除非是親自出現在眾人眼中,否則人類根本不會相信有這種東西存在。
如果人類知道有比他們強大、又以人類為食的可怕生物的話,他們絕對會因為恐懼而整日整日地擔驚受怕。
這種時候,就算是炎柱——煉獄京壽郎也百口莫辯。
“如果是鬼殺的,那麼鬼呢?你把鬼給我們找出來啊!”
“你個騙子!大騙子!”
“……”
日輪覺得,就算把“鬼隻要被殺死就會消失”這種話講出來也不會有信。
不會有人相信的……
沒有人。
……
屋頂上空落落的。
他被村民們拉走之前,將視線投在那塊地方。
他的家人看起來都是假的。
這個認知,令他更加絕望。
※
他被關在村子裡的破廟當中,破廟頂頭有縫隙,光從上頭來。
這裡麵又陰又冷。
但比起這份陰冷更重的,則是他的心。
因為自己無能為力而茫然不知所措、痛恨自己的那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