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應該不是?”安餘奇怪地問,“你不知道自己的病因嗎?”

洛川搖了搖頭。

“你真的不知道?”安餘盯著洛川,“……不過也無所謂了,治愈者的治療方式跟醫學是兩個概念。對了,你是要去紅河基地的吧?”

洛川看了安餘一眼,這女孩昨晚幫了他的大忙,按理他應該告訴人家自己的身份的。

但是,他又突然想起來,這女孩對異形生物有著超乎尋常的了解,甚至到了讓林雅到感到驚奇的程度。她知道些什麼?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洛川看著女孩俏麗的臉蛋,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她的好奇程度,甚至高過了問林雅的那個問題。

於是,洛川果斷地撒了一個小謊:“是的,我本來和朋友一起的,但是半路上我頭疼發作,他們就……”

他的聲音十分委屈的低了下去。

安餘抿了抿嘴,從中體會出了他的未儘之意——因為頭疼發作,那些人就把他給丟下了,他的行李、物資也被拿走了。

安餘歎了口氣,被身邊人坑這種事情,無論哪個時代都會發生。

平心而論,洛川算是長得很好看的那一類人。

他的身材頎長,不算瘦弱,肩膀寬且平整。冷白色的皮膚,烏黑的頭發略略有點長,因為沾著水汽而變得微微卷曲,柔順地垂在耳畔。鼻梁高挺,生著一雙非常好看的桃花眼,眼尾還尖尖的上挑,像是波光灩斂的水墨畫向外暈染一筆,看著就特彆勾人。

他身上的白色T恤已經被滾得臟兮兮的,可是搭配著白淨俊美的麵容,非但沒顯得邋遢,反倒生出了三分惹人憐愛的落魄公子的感覺。

過去,安餘身邊的人,無論男人、女人都是銅皮鐵骨的戰士,這種賞心悅目的美人型以前還真是沒見過。

此刻有機會自然要多看幾眼。

於是,她非常直白地盯著洛川看,一邊往嘴裡塞了一口餅乾糊,一邊心想這人到底是怎麼長的?男人還能長得這麼漂亮?

洛川並沒有注意到安餘的眼神,因為他正低著頭,努力地在腦海中給自己編撰一個“川川流浪記”的苦情戲碼,甚至還腦補出一番六月飛雪、爹不疼娘不愛的悲苦身世,然而,安餘壓根沒有細問他和“朋友”發生的那些事情,隻突兀了問了一句:“你有異能嗎?”

洛川一愣,心想末世中絕大部分人都是沒有異能的,隨即搖了搖頭:“沒有。”

果然啊,安餘心想。

按照星際時代對異能的研究,異能是在末日的絕望和困境中被迫激發出來的,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大腦功能的進一步自我開發。

也因此,像洛川這樣有偏頭痛的毛病或者其他類似疾病、大腦損傷的人,幾乎是不可能覺醒異能的。

但是,此時的安餘並不知道,這種理論雖然正確,但卻並適用於洛川的情況。

在安餘的時代,男女之間的在生理、體力上的差異在異能麵前完全不值一提。因而人的強弱劃分早就變為了以異能為基礎的了。對安餘來說,保護那些沒有惡意的普通人或者異能弱的人,是根植於思維中的本能。

於是,安餘想了想說:“既然你也要去紅河基地,那我們一起吧。我可以照顧你。”

洛川詫異地抬頭:“啊?”

安餘又接著說:“紅河基地的規模比較大,等進城之後,我會找治愈者來給你治療的。”

洛川不明白安餘的思維模式,他原本還想著要怎麼賴在安餘身邊,沒想到這女孩直接聖母病發作,燦爛的聖母光輝就這麼照耀過來了??

他錯愕地看著安餘。

在末世之中,這種善良非常可貴,卻未必是好事。紅河基地雖然算是不錯的基地,但洛川卻很清楚,在規範管理的表現之下,有多少吃人的暗流在湧動。

像安餘這樣傻白甜,怕是被人賣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吧?這女孩幫過他,那他是不是也應該多盯著點?

思忖片刻之後,洛川輕輕點了點頭:“那就謝謝你的好意了。”

“不用客氣,”安餘說,“等你偏頭痛的毛病治好了,說不定能覺醒異能呢?”

“我就不求覺醒異能這麼貪心了,能治好頭疼的毛病就不錯了。”洛川說,“其實我以前也找治愈者看過,可惜他們都束手無策。我到紅河基地,也隻能是碰碰運氣而已。”

安餘奇怪地問:“束手無策?為什麼會這樣?”

“不知道,沒人能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有一個治愈者告訴我,這毛病可能不是生理上的病變,而是彆的原因引起的。”

“哦?那是什麼原因?你知道嗎?”

洛川話到嘴邊,卻又沉吟起來。

這個原因不算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但總歸是他的私事、**,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全都是錦川基地內他的親信夥伴。

而他和安餘,隻是萍水相逢而已,是要告訴她實情,還是隨便編個原因呢?

“嗯?能說嗎?”安餘問。

洛川的視線落在安餘的手上,那雙手修長細嫩,溫柔有力。他意識到,這女孩已經見過自己最軟弱、最難堪、最無助的一麵了,相較而言,其他的根本算不上什麼了。

“我估計,”洛川如實回答說,“造成偏頭痛的根本原因是,我失憶了。”

“啊?失憶?”

“挺難以置信是吧?”洛川輕輕地歎口氣,“但這是真的。我不記得自己過去的事情……就是關於我自己的那部分記憶,從出生到末世開啟前的那一段,全部都沒了。”

失憶,忘了自己的事情,這是非常戲劇化的情節,像是、電影一樣。

換個人聽洛川這麼說,大概會認為是他胡編的。但安餘卻覺得存在這種可能性,畢竟她自己就是從3000年後穿越來的。

如果連這種重生穿越的事情都能發生,失憶的離奇程度,就隻能算是小兒科了。

“那你還記得些什麼?”安餘問。

“我記得自己醒來的時候,隻有我自己一個人,在一片荒涼的戈壁灘上,四周是等待吃腐肉的禿鷹。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誰,又為什麼在哪裡?我又餓又渴,走了兩三天才走到一個小鎮上。倒黴的是,我剛到鎮上沒幾個小時,末世就來了。”

“那你的家人,或者朋友呢?”

洛川苦笑著搖了搖頭:“不記得了。我醒來的時候身上沒有手機,也不知道該聯係誰。”

“你不是說自己叫洛川嗎?這名字是後來隨便取的?”

“不是的。”洛川說,“我那時一直拚命地在想自己叫什麼,想得頭痛,然後‘洛川’這兩個字就從腦海裡蹦出來了。我不知道這是自己的名字,還是彆人的名字?反正我拿來用了。”

安餘同情地看著洛川。

她是多了一個人的記憶,這個人卻是沒了自己的記憶,孤身一人,而且還沒有異能,偏頭痛也有可能治不好。在末世這樣的生存環境下,這種遭遇真是……比她還倒黴。

“還有件事挺奇怪的,”洛川說,“我醒來的時候,身上沒有手機,卻隨身帶著這個東西。”

洛川說著,從長褲口袋裡摸出一把十二孔的半音階口琴。

“這是我醒來的時候,揣在身上的唯一的一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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