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詫異地看了安餘一眼,眉頭微微皺了皺,隨後故作驚訝地向四周看去。
“異能者?在哪兒?……有危險嗎?”
“彆緊張,不是在對我們使用。”安餘說,“……我感覺到了異能的波動,很強悍,可惜我的感覺很模糊,不能確定來源。但是這個人應該是達到了無限高階的水平,否則我也感覺不到。”
洛川看著安餘,她麵部輪廓清晰但並不銳利,臉蛋上有一層薄薄的嬰兒肥,讓她顯得軟萌可愛,有著末世前那種少女獨有清新和天真。
可是她為什麼會那麼熟悉異形,還對異能波動這麼敏感呢?
洛川直覺地感到,安餘有一種披堅執銳的強硬氣質,但這種堅硬的靈魂,卻住在這麼一副嬌弱的身體裡,稍微冒出點頭來就顯得特彆突兀……也特彆有趣。
洛川收回思緒,提出了一個看似更為合理的解釋:“基地裡應該有異能者,可能是誰在附近用異能工作?”
“也許吧,隻是無限高階的異能者應該不多吧——哎,那個人怎麼回事?”
不遠處有一個年輕男人癱坐在地上,這人有點呼吸困難,像是什麼疾病發作的樣子。
洛川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過去。他隻是給那隻“土撥鼠”一點教訓,並不想要他的命。
“我剛才看見他走路有點晃,”洛川說,“可能是低血糖,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我們彆耽擱時間了,劉老頭都走遠了。”
那人的臉色好轉了一些,呼吸也漸漸平順下來,看起來沒什麼大礙了。
安餘點點頭,和洛川一起快步跟上了劉老頭。
幾分鐘後,劉老頭帶著安餘和洛川來到一套位於三樓的教師公寓門口。
“我們住這裡?”安餘問。
她低頭看了看陳語冰給她的卡片,地址的確這裡。
他們眼前這套公寓麵積不小,家具齊全,裝修精致,乾淨整潔。比起先前路過的擁擠宿舍、雜亂窩棚來說,可以說是天壤之彆。
“對。這是陳隊長安排的。”劉老頭說,“她說不占你手表的便宜,讓你們倆跟她住一套公寓。”
陳隊長自然是指的陳語冰。
紅河基地的房屋緊張,像安餘這樣的一階異能者不可能自己單獨住一套公寓,必然是要和彆的異能者合住在一起。也隻有陳語冰這樣的狩獵隊長,才有資格自己單獨住一套公寓。
可是,安餘心想,陳語冰一個人住得自由自在,把他們拖來當室友是為了什麼?
不想占她手表的便宜?在入城檢查的時候,她的表現可不是這樣。
難道是為了她的袖劍?或者是為了洛川的美色?可這些都不值得讓出半個公寓來啊。
不過,安餘心裡雖有疑慮,但陳語冰既然這麼安排了,她也爽快地接受。既然狩獵隊長的待遇很不錯,那跟她住在一起也沒有壞處。
劉老頭帶他們來的路上,已經大致說了基地內的生活情況,此時任務完成又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公寓麵積挺大,但隻有兩間臥室。其中一間是陳語冰住的,而安餘和洛川既然說是男女朋友,就隻能一起住在另一間房了。
“晚上我還是睡客廳好了。”洛川說。
“這不行。”安餘否決道,“陳語冰明顯在打你主意,你睡客廳等於送羊入虎口,給她可乘之機。”
洛川看著臥室裡那張柔軟的大床皺眉:“可是……”
“抱歉,”安餘說,“剛才我隻是想替你解圍,才說你是我的男朋友的。我不是對你有什麼企圖。你可以放心的。”
洛川看著安餘那一本正經的嚴肅樣子,有點想笑。他當然不是擔心這嬌滴滴的小丫頭片子對自己做什麼,隻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少有些不方便。
安餘又繼續說:“你沒有異能,如果不願意跟我一起住的話,就得跟六七個人合住一個宿舍了,或者是住外麵的又濕又暗的窩棚裡。你的身體不好,在那種環境下,可能對身體的影響更大。”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洛川點了點頭:“我明白。”
但接下來,安餘的話鋒卻是一轉:“當然了,我這也是沒問過你的意願,就擅自做的主張。那個狩獵隊長陳語冰挺漂亮的,而且看起來在紅河基地混得不錯,如果你——”
“不不不,”洛川連忙打斷她,“我不喜歡她,也還沒到需要以色侍人的地步。行了,你不用說那麼多了,我留下,一間臥室就一間臥室吧。還有,謝謝。”
“謝我什麼?”
“謝謝你給我按摩,謝謝你分物資給我幫我進入基地,謝謝你替我解圍,謝謝你讓陳語冰介紹治愈者,還有謝謝你收留我。”洛川說。
“不用客氣。”安餘仰頭看著洛川,眼睛裡顯露出一點柔和,“既然你願意留下,那我肯定會照顧好你的。”
照顧?洛川愣了一下。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願意照顧他之類的話。
而安餘那雙漂亮眼睛,就這麼直直地看著他,洛川不得不錯開視線,耳根微微有些發紅地輕輕點頭:“好的,謝謝。”
兩人隨身的行李很少,而公寓裡日常用品一應俱全,所以隻需要把安餘空間裡的物資和當季的衣服拿出來就行,全程不到二十分鐘就收拾完了。
等洛川從廚房轉一圈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安餘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
這女孩跟他說過,她是從彆墅一路徒步到紅河基地的。
她足足走了4、5天的路,住的地方不是荒郊野外就是破爛房子,身體早就累得不行了,全靠意誌力在支持,直到此時才終於有了一張可以睡覺的床。
安餘是趴著睡的,手以一個彆扭的姿勢壓在身下。以這種姿勢睡覺的話,醒來必然會手麻得像是廢了一樣。
洛川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到安餘身邊,握住她的肩膀,把她翻過來平躺著,又彎腰替她把鞋子脫下來,從櫃子裡翻出一條薄毛巾給她搭在肚子上。
洛川的手指在安餘的額頭虛點了一下,低聲說:“小丫頭,到底是誰照顧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