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川基地是依托惠江上的瀾杉水電站而建的。整個基地位於山川峽穀中,地勢險峻,兩岸懸崖峭壁林立,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易守難攻,而400公裡之外就是入海口。
一行人駕駛越野車從公路進入山穀,兩邊青山蒼翠,重巒疊嶂。
安餘遠遠的看見穀口處橫亙著一座二十多米高的關隘城防,兩邊是高聳的瞭望塔,巨人似的靜默保衛著這條山穀要道。
但與這肅穆的場景相反的是,城門前一片亂糟糟的。
無數神情疲憊,滿身傷痕和血汙的人或坐或躺地圍在城門口,黑壓壓的一大片。
錦川基地的治愈者正穿梭其中,給他們逐個進行治療,另一些穿著迷彩製服的人,拿著本子在給每個人發食物同時進行登記。幾個身材魁梧,一看就不好惹的異能者在來回巡邏,維持秩序。
“這是怎麼了?”安餘驚訝地問道,“怎麼會這麼多人?”
洛川眉頭皺起,神情嚴峻地搖搖頭:“不清楚,但看起來像是從彆的基地逃過來的。”
他迅速把車停在路邊,推門下車,找基地的人去詢問情況。
“城主!”
一個身著迷彩服的男人看見了洛川,焦頭爛額的神情頓時轉為滿臉驚喜。
“城主回來了!太好了!城主回來了!”
這一聲吆喝下,四周立馬有五六個穿迷彩製服的人轟的一擁而上,將洛川包圍起來。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樣,他們原本焦慮的情緒全都一掃而空,圍著他七嘴八舌地爭相說話。
安餘也下了車,向四周望去。錦川基地城門十分開闊,但眼前目力所及之處卻全都是人。
傷員的呻|吟聲,隱隱的抽泣聲混雜在一起,像是悶罐子裡蜜蜂一樣嗡嗡作響,時不時還有人爆發出崩潰的嚎哭聲。
“這恐怕得有上萬人吧。”景歡言把弟弟和趙如欣母子留在越野車上,自己獨自下車走到安餘身邊,“發生什麼事情了?”
安餘眉頭微蹙,“還不清楚,洛川說應該是從其他基地逃過來的。”
“逃?”景歡言詫異道,“為什麼逃?”
安餘抿了抿嘴唇,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瓶飲用水來。
她走到附近一個滿身血汙,不斷發抖的年輕男人身邊,蹲下,伸手輕輕地揭開他腿上的一條臟兮兮的繃帶看了一眼。
他的小腿被銳器刺傷,大概那銳器還帶著有倒鉤,將裡麵的肌肉組織黑勾翻出來,此刻傷口紅腫又發黑,一部分壞死,一部分已經化膿了。
景歡言伸手摸了一下那人的額頭:“靠!發燒了!還燒得這麼燙!”
錦川基地的治愈者要麵對這麼數量龐大的傷員,根本來不及一一處理,這男人隻能排隊等待。
景歡言低聲罵了一句,伸手籠在男人傷口上方,調動治愈係的異能為他進行治療。這女人雖然一直表現得像個拜金主義的神棍,但治愈者當久了也真的有了一顆醫者仁心。
安餘把手裡的水遞給年輕男人。
男人麵色蒼白,嘴唇乾裂,無神地看了看安餘,恍惚了片刻才接過水一口灌了下去。
“謝謝。”
“你叫什麼?”安餘問道。
“我,我叫顧嘉航。”
“你好,顧先生。你是從哪兒來?”安餘又問,“這傷是怎麼回事?”
顧嘉航昏沉沉的也沒問安餘的身份,回答說:“我是北、北淮江基地的。七天前,一群異形圍,圍攻我們的基地。”
安餘目光微沉:“有多少異形?你們的基地被攻破了嗎?”
“不知道有多少,漫山遍野都是。我和同伴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一路逃到這裡。”顧嘉航說著看了看周圍,“但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這麼多其他基地的人。”
安餘心裡突的一跳,站起身走了幾步,隨便抓了幾個人問:“你是哪個基地的?你的基地被異形攻破了?”
“啊?我,我是暉哥基地的。”
“是!他媽的異形怪物半夜偷襲!”
“我們小基地,城主居然第一個溜的!”
“從來沒見過那麼多異形一起行動!”
“我和老婆在城破的時候跑出來了,好不容易才保住性命!”
安餘聽著身邊的各種聲音,眉頭漸漸凝成了一個深深地川字。
在同一個時間段裡,異形生物大舉襲擊了華國境內的多個基地。這很明顯是有目的的統一部署的行動。
所以,林雅對紅河基地的圍攻不是個例,也是一次被安排好的襲擊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