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餘這下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錢四海要讓洛川在見五姑娘之前做好準備,為什麼洛川剛才會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
因為這個五姑娘,儘管表麵上風度翩翩,親切溫和,但本質上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工作狂,即便想要關心一下身邊的朋友夥伴,也經常是這種狂風暴雨般的問候。
安餘看著吳朗,心裡生出一種照鏡子一樣的親切感,忍不住嘴角上揚起來。
洛川對吳朗剛才那一串話隻當沒聽見,抬手揉了揉眉心:“你每次精分的時候能不能注意下場合?彆嚇壞我未婚妻……還有你的粉絲。”
景歡言默默點頭。
吳朗吸了一口氣,收斂住脾氣,向景歡言溫言問道:“不好意思,我剛才沒嚇著你吧?”
但景歡言好歹是見過世麵的治愈者,很快從對偶像人設的幻滅中恢複過來,回答說:“我沒事。但是呢,五姑娘,我是治愈係的異能者,特彆擅長治療精神類的問題。你這精分的毛病呢,可以先在我這裡治療一個療程看看,看在咱們這麼熟的份上,給你打個95折哦。”
吳朗:……
吳朗:“那我真是謝謝你了!”他轉頭看看安餘又看看洛川,挑了挑眉:“她難道真是你未婚妻?她不是你找回來的顧問嗎?”
洛川問錢四海:“你沒跟他說嗎?”
“說了啊,”錢四海無辜地聳聳肩,“但是他不信,我有什麼辦法?”
洛川哼了一聲,像是要為了證明似的把安餘往懷裡一帶,一隻手親密地攬住了她的腰:“她就是我未婚妻,這有什麼難以置信的?”
安餘被猝不及防地一拉,撞在洛川的懷裡,溫暖的熱度讓她的臉“轟”的一下子就熱了起來。
她之前向錢四海自報家門的時候,“未婚妻”三個字對她來說僅僅是一個行事方便的身份頭銜而已。可剛才那番熱吻之後,此刻再聽見“未婚妻”這三個字,竟莫名的從心裡生出幾分罕見的羞怯,一張小臉飛起了紅霞。
吳朗看著安餘的表情,這才真的信了。
他交抱起雙手,打量著洛川和安餘,揶揄道:“錢胖子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以為又是他自己在那兒瞎起勁,生怕你沒著沒落的當個天煞孤星。真沒想到你這種鐵樹居然也有開花的一天?”
洛川嗤笑了一聲,問道:“你著急找我是為了什麼事情?”
吳朗收斂起調侃的表情,正色地說:“這次那麼多小基地被偷襲,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我對基地外牆的電網防禦做了一點調整,正需要你的意見。你現在得跟我去看看。”
“現在就去嗎?”老媽子錢四海抱怨道,“老大他們才剛回來,也不讓人休息一下!”
吳朗說:“事不宜遲。”
眼下錦川基地可謂是危機四伏,容不得一點馬虎,也確實顧不上休息,他轉向安餘:“你怎麼樣?要一起去嗎?”
安餘果斷地點頭:“當然。我這個顧問不是白當的啊。”
**
錦川基地沿江依山而建,兩岸是陡峭險峻的高山,異形生物要翻山越嶺過來並不容易,天然的將大部分異形擋在了高山之外,這是基地的第一道屏障。
而基地的第二道屏障,便是沿著山腳修建的三四十米高的內外雙道城牆,距離山腳有一百米左右的安全緩衝距離,從山腳向上的幾百米都沒有樹木,用石條沿著山體壘起成了堡坎。如果有異形從山上跑下來的話,沒有樹木遮擋,一眼就能看見。
兩道城牆中的內牆是典型的要塞城牆,有兵馬道和垛口;而外牆則是一層單牆,但頂端架著幾米高的電網,每隔一段距離還裝有監控攝像頭。
此時,安餘和洛川、吳朗一起,正站在錦川基地的東區地下監控室裡。
整個監控室有一百多平米大小,四麵牆上都掛滿了大型的離子顯示屏,屏幕被分割為許多小區塊,顯示著各個監控探頭的畫麵。七八個穿著迷彩製服的人正坐在屏幕麵前,不斷地觀察著這些畫麵。
“那幾個畫麵為什麼是黑的?”安餘指著顯示屏問。
吳朗看了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壞了。”
“壞了?”
“對。這些東西都是基地剛剛建立時,老大帶著我們冒險從大城市裡弄出來了。當時我們把能帶走的都帶走了,但隨著錦川基地規模的擴大,監控器的數量就不太夠用了。而且時間長了,設備出現損壞的情況,也沒法進行替換。現在壞掉的數量不多,可以安排崗哨來進行彌補。但是再過幾年……”
吳朗沒把話說完,但意思很明顯。錦川基地規模太大,光靠巡邏和崗哨的話,盲區太多,很難及時發現異形偷襲。
洛川明白吳朗的擔憂,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那你說的改進是指什麼?”
“跟我來。”
吳朗帶著安餘和洛川走出了監控室,外麵不足百米處就是基地的內城牆。他帶著洛川和安餘從馬道登上了內城牆,隔著幾米外便是外牆,可以聽見電網發出的嗡嗡聲。
吳朗手裡拿著一隻步話機,他低頭對步話機另一端說:“開始吧。”
幾秒鐘後,隻見在他們麵前的電網上突然“呲啦”一聲冒出火花。接著“嗡”的一聲,電網的一個節點上自上而下地猛然劈出一道藍色電弧,從城牆上直擊地麵,外牆外緩衝區的沙礫地麵驟然被劈出一道明顯的焦痕,碎石飛濺。
“怎麼樣?”吳朗問。
洛川笑了笑並不答話,轉而看向安餘:“顧問,你怎麼看?”
“電弧的威力很強。”安餘微眯著眼睛,“如果跟監控器配合的話,異形還沒靠近就能劈死它們。但是可惜,實用性不強。”
“實用性不強?”吳朗的眉頭皺了起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