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了綿綿細雨。
太子離開謝府後,書房內一時鴉雀無聲。
謝慕臣抬眼看向身側的謝慕雲,讚賞道:“數年不見,三弟學問益增,為兄自愧不如。”
剛才謝慕雲的一番言論,委實驚豔。
“二哥謬讚。”
謝懷川瞟了謝慕雲一眼,話音冷冽:“你推你二哥出來,是想好下一步的計劃了?”
自謝慕雲幼時,他便發覺此子心思縝密,見地不凡。
謝慕雲方才一番說辭,定是精心謀劃後才說出口。
“不瞞父親,阿雲之謀已形雛。”
“試說之?”
“二哥如今在戶部任職,戶部掌財貨官帑。距我所知,李貴妃的娘家,襄陽李家的族中人近年來沒少為霸一方,李家人如今奢糜的生活定與戶部貪稅有關,二哥日後若能取得太子的信任,坐上尚書之位,便能從中揪出太子的錯處。”
“可要徹底獲得太子的信任,談何容易?”謝懷川問。
謝慕雲笑了笑:“方法是有,就是得廢些功夫。”
“什麼方法?”
謝慕雲覺得此計尚未與蕭景明評估過,索性暫未言明:“日後再說吧,不急。”
她抬眼,看向一側情緒不高的謝慕安。
他這同父的兄長一慣不如謝慕臣開朗健談,性子木訥寡言,學術經論更是一竅不通。謝慕安母親是妾室,比她母親早一年進門,當年在生她庶妹時難產而亡,之後謝慕安醉心醫術,在京城開了一家醫館,治病救人。
謝懷川沒少為這事發脾氣,說是好好一兒郎,不趁年歲還小去博取功名,成日做些不著調的事丟謝家的臉。
高位之人總帶著些骨子裡的刻板印象。
“我正有一事想拜托大哥,如今父親二哥也在,我便直言了。”
謝慕安道:“三弟請講。”
謝慕雲將自己與蕭景明的計劃合盤脫出。
謝慕安的表情從疑惑,變得驚訝,他看向謝懷川,得到謝懷川的肯定後,應下:“好,我等會配好藥,差人給你送去。”
“好。”
謝懷川不忘叮囑謝慕雲:“這假孕一事你與王爺定要協商好,確保萬無一失才能下手,此事事關重大,不能魯莽行事。”
“兒子知道。”
四人踏出書房,耳邊雷聲轟鳴。
雨水劈裡啪啦地打在長廊上,濃重的寒意裹挾著冷風,毫不留情地迎麵襲來。
謝懷川徑直往琳琅閣的方向走去,手中握著一把油紙傘,全然不顧已被急雨打濕的長袍褲腳。
謝慕雲瞅著雨中的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心頭一凜。
妻不如妾,在謝家,眾人皆知。
寒風襲來,謝慕雲發冷,腹部突然傳來一陣疼意。
“嘶--”身下似有暖流湧出,謝慕雲捂著肚子,突如其來的疼痛爬上全身。
她暗罵一聲。
怕是來了癸水。
並排行走的謝慕臣與謝慕安發覺她的不對勁,紛紛出聲詢問。
“三弟沒事吧?”
謝慕安疑惑道:"怎麼突然臉色如此煞白,可是身子出了問題,手伸出來讓為兄把個脈?"
謝慕雲豈敢,她拂開謝慕安探向她手腕的大掌,低聲說:“阿雲隻是受了些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