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衙回府的謝慕雲與謝慕凝剛邁進房門,聽見沈氏抱怨的話,腳步停住。
沈氏的話落入耳中,謝慕凝麵色微沉。
謝慕雲輕輕地拍拍她的手,衝她一笑,眼神示意她莫要多想。
謝慕凝低聲道:“三哥哥,沒事。”
話裡摻雜著一絲無奈。
“二嬸這說得是哪裡的話,我就瞅著六妹妹哪哪都好,隻是該有的緣分未到而已。”
謝慕雲出聲寬慰沈氏。
循著聲望去,沈氏見謝慕凝跟在謝慕雲身後前來,心裡還是憤憤不平,她奪過謝慕棠手中的糕點放在盤子裡,一通奚落:“吃吃吃,就知道吃。”
“母親!不吃我能乾啥,難不成嫁不出去就得一頭撞死不成。”
謝慕棠氣得站起身子,轉身就瞅見謝慕凝站在她身後,自上次江家人來謝家定親後,她對謝慕凝再也親近不起,兩姐妹相處總覺得彆扭,她提著裙子,小跑出房門,跑動過程中還故意撞了下謝慕凝的肩膀。
“喂,你這死丫頭,去哪啊,真是失禮,怎麼不跟你大伯母行禮了再走。”
江氏無奈道:“棠兒性子跳脫,就隨著她去吧。”
沈氏心結一直未解,成日對謝慕凝板著一張臉,謝慕雲再次勸道:"二嬸,三日後是榮王妃生辰,燕國的榮王殿下打算辦一場生辰宴給王妃慶生,當日金陵城內的許多青年才俊也會到場,到時候再讓棠兒看看有無合眼緣的。”
沈氏聽完謝慕雲的話,覺得不無道理,上次謝慕棠去了一趟馬球會就能入了太子的眼,這此說不定也能被某些尋勳貴之子看上。
她麵色稍霽,眼珠子轉了轉,心頭又有了主意。
“雲哥兒說得有理。趁還有幾日,我乾脆去芙蓉坊給棠兒定製幾件合身的新衣。”
沈氏說完從椅上起身,見江氏還在一陣一線地繡小肚兜,叮囑道:“這些活就交給下人們去做就行,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多休息,勞累過度就得不償失了。”
江氏笑笑,“我知這個理。”
沈氏離開梨芳院,讓小廝趕緊備了馬,往芙蓉坊趕。
謝慕凝一直垂眸不語,江氏擔心她因為沈氏的態度難受,牽過她的手關心地問:“十日後便是你的大喜日子,我特地挑了兩個嬤嬤去教你禮儀規矩,你學得如何了?”
江氏如今是謝家的當家主母,女兒出閣,她安排了兩個有經驗的嬤嬤來教她一些閨房秘術,希望她嫁入侯府後,能拉攏到夫君的歡心,儘快有孕,生下嫡子,站穩腳跟。
想起圖冊上的那些姿勢,謝慕凝的臉唰地一下變紅,她羞赧地低下頭,話音弱弱地應了句:“娘,凝兒還尚在研習中。”
謝慕雲正坐在桌前,吃著桂花糕,聽見“研習”二字,嘴角一扯。
那玩意還要研習??
實踐才出真知。
男的不行,女的再有技巧有何用。
她想起自己的第一次,蕭政亭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將她折磨得欲I仙I欲I死,她嚼了嚼口中的糕點,回味了下當時的一些細節。
窗欞旁,軟榻上,車壁上。
他們傾泄遍地,弄得馬車內汙濘一片。
想著想著耳根子變得有些熱。
嘶——
咬到舌根了。
她趕緊給自己斟了杯茶,茶水混雜著淡淡的血水,吞咽下肚。
謝慕凝滿臉疑惑:“三哥哥怎麼了?怎麼臉那麼紅。”
江氏眉眼的笑意頓時消失,她擔憂問:“雲兒,你沒事吧。”
“沒...沒事....”
謝慕雲又飲下幾杯茶水,壓下腦中浮現的亂七八糟的雜念。
“三哥哥公務繁忙,平日要多注意身子。”
謝慕凝關心道。
謝慕雲輕嗯了聲:“哥哥知道。”
謝慕雲發覺近日甚少看見謝慕安,問謝慕凝:“近日大哥都在忙些什麼,怎麼總見不到他的人。”
“這宜州那邊近來瘟疫盛行,大哥五日前就趕去宜州了,可能要過段日子才能回來。”
江氏發愁道:"他年歲也不小了,昨個你們祖父在那念叨,說是年關一過,就要給你們開始議親了。”
她看向謝慕雲,憂心忡忡地道:“你也不例外。”
江氏眼底的擔憂呼之欲出,有些話礙於謝慕凝在場沒有說出口,謝慕雲知道江氏是在提醒她,若是家裡人給她議親,必須要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才行。
謝慕雲沉聲:“我知道母親的意思。”
對尋常男子來說,娶妻是件天大的喜事。
但到她這,卻是一件禍事。
*
五個月前上黨郡一戰,北燕意外輸給南趙,此次燕澤代表北燕前來,進行為期三個月的出訪,目的就是為了和南趙進行議和。
皇帝特下令這段時日,燕國來訪的使臣,都居住在以故的長公主的府邸,長樂府。
三日後,燕王妃鄭紫芸的生辰如期而至。
榮王與雍王為連襟,關係融洽。榮王妃生辰宴,榮王和雍王邀請了金陵城許多達官貴人到場。
宴席開始,高朋滿座,賓客喧鬨,載歌載舞。
鄭紫柔有孕的消息,已傳遍京城。
蕭景明一到場,眾人皆輪流與他碰杯,向他道賀。
宴席過半,鄭紫芸特地與蕭景明換個位子,坐在鄭紫柔身邊,摸摸她的小腹,欣喜道:“恭喜姐姐多年的願望成真。父親母親如果得知這個消息,也會為姐姐感到高興的。”
自有孕後,鄭紫柔整個人愈發柔和,她看向鄭紫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