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紙紙檢查了下三人的著裝和麥,確認沒問題後才回工作人員。
“都準備好了。”
國家電視台的法製節目都是錄播，但現場會有真實的觀眾。
這些觀眾憑票入座，價格還不低。
虞紙紙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走到專屬座位上時,有些驚訝。
刻板印象下，她一直以為喜歡收看法律這種嚴肅題材的觀眾多半是四十五歲以上的大叔和大媽。
今天起了見識。
現場來了不少年輕的麵孔。
看到虞紙紙，隔壁的小姑娘激動地腳尖直點地。
“學姐,你能幫我簽個名嗎？”小姑娘眼眶紅紅,激動的都快哭了。
虞紙紙接過紙筆：“學姐？你也是xx傳媒大學的？”
女孩小雞啄米：“對對對，我是你的直係學妹,學姐,你在學校現在可火了。”
兩外一側的女孩小聲附和道：“知道孟之圳和孟之洲要做客這檔節目,我們在網上搶票搶瘋了，一張票黃牛價賣到了五位數,就為了看雙孟一眼。”
“這麼貴？”虞紙紙快速簽完字,叮囑道,“咱既然來看法製節目，最好還是不要買黃牛票,貴不說,犯法的。”
拿到簽名的女孩嗯嗯點頭。
“我們沒有買，也買不起,就運氣好剛好搶到了。”
女孩還想說呢，旁邊的工作人員比了個手勢,一時間全場肅靜，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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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開播後，現場隻剩主持人和導播的聲音。
虞紙紙靜靜看著。
這檔節目的收視率很高，播出曆史有十幾年了，從傳統的法律解說逐漸多樣化。
是以故事的形式來穿插講解法律知識點,十分吸引人。
而這類故事，多半以現實題材為背景。
場上，主持人用簡潔明了的話語介紹了故事的開口。
虞紙紙聽完後微微一笑。
暗道今天的狗血故事不正是這段時間娛樂圈發生的事嗎？
果然還是國家台敢播。
故事前提是做慈善的某公益組織貪汙數億捐款，從而將娛樂圈眾多明星詐捐假捐的醜聞曝光。
主持人道：“高額詐捐事件曝光後，明星紛紛開始繳稅，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行為，兩位怎麼看？”
問得是黃建軍和遊可心。
對麵黃建軍剃了光頭，神色惶恐，圓滾滾的肚子消減不少。
黃建軍不知道是真的懺悔還是單純的想減刑，言辭異常悲愴，勸告娛樂圈的高薪明星切勿鑽法律空子，否則就會落個他這樣的下場。
說到最後痛哭流涕。
節目組隻給了黃建軍四十五秒的時間，切過黃建軍的鏡頭後，黃建軍就被站在下邊的警察帶走了。
黃建軍一起身，虞紙紙赫然發現蓋在黃建軍雙手間的毛毯下鎖著手銬子。
身邊的兩個女孩駭得雙目發直。
坐在黃建軍身邊的遊可心見狀死死低著頭，恨不得趕緊起身逃離這裡。
她怕，太怕了。
這期節目播出去世人怎麼看她？
但她現在沒轍，她和公司的約還在，公司逼著她來，她自個也想借這個平台‘懺悔洗白’下自己。
她和黃建軍不同，她問過律師了，她的刑期最多就三年，表現良好，一半年就能出來。
娛樂圈並非沒有坐過牢的明星。
她的原身早就在車禍中碾成了棉花，現在這具身子再爛，也是她唯一的軀殼。
她是這個世界的女主，世界想轉怎麼可能少得了她這個女主。
想通這邊後，遊可心豁然抬起頭，眼尾泛紅，鏡頭轉過來時，眼淚隨之落下。
如果不是在錄製現場，虞紙紙恨不得站起來為遊可心卓越的演技好好鼓鼓掌了。
不愧是有演技係統加持的女主，就剛才那三分入木的懺悔表情愣是讓她覺得遊可心整容變形的臉都好看了些。
係統的價值就在這，遊可心的演技越好，容貌就會越出色。
遊可心坐在那看大屏幕，等著主持人cue她。
這時大屏幕播出一段明星監獄視頻。
看了幾秒後，遊可心臉色驟變。
如果不是看視頻旁邊的提醒，遊可心死活都認不出鏡頭裡骨瘦如柴的女人竟是從前娛樂圈以美聞名的某位大明星。
遊可心一下想到了自己。
她進了監獄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
無邊的惶恐將遊可心團團裹緊，以至於等遊可心反應過來時，她已經答完了主持人的問題。
“我要重新說。”遊可心掙紮的要返回到台上。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剛才肯定沒說好。
警察厲聲嗬斥：“犯人，請你肅靜。”
不管遊可心撕心裂肺的呐喊，警察還是將人帶走了。
虞紙紙心有餘悸地收回視線。
在場的觀眾竊竊私語。
“太可怕了，還以為她會像黃建軍一樣懺悔呢，沒想到…”
“以前真沒發現她是這樣的人，心思好狠毒，我還粉過她的演技…”
“噓噓噓，彆說了，導播來了。”
現在是中場休息階段，主持人取下麥在旁邊休息，聽不到導播的指揮。
導播是個大背頭，急匆匆過來，對主持人道：“遊可心那part要剪掉，多出來的時長給剩下三位嘉賓。”
“尤其是孟之圳，剛警察給我透了底，他們過幾天要給孟之圳頒發見義勇為獎。”
虞紙紙啊哦一聲。
這消息勁爆啊。
有了這個獎，隻要鵝子不作死，將來在娛樂圈當然是順風、順水、順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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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完節目，虞紙紙帶著三人走明星通道出了大廈。
沒想到出口圍滿了粉絲和記者。
大家關注焦點是鵝子和洲崽，看到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並肩走過來，現場啊啊啊尖叫聲不絕於耳。
虞紙紙耳朵都快聾了，女粉們還在那扯著喉嚨尖叫，場麵壯觀的堪比盛大演唱會。
“彆擠彆擠——”虞紙紙張開手阻攔幾個躲開保安跑到鵝子麵前的女孩。
幾個女孩高舉著相機，推搡間，一個笨重的相機從女孩手中脫落，徑直飛向虞紙紙的臉。
虞紙紙抬起手臂去擋，然而預想的疼痛並沒有出現。
抬頭一看，入眼的是黑色如夜的襯衫和挺拔的背影，縷縷清幽的雪鬆香氣往她鼻裡鑽。
千鈞一發之際，是孟之圳替她擋了相機。
見偶像被砸，女孩心疼不已。
孟之圳眉頭都沒皺，大步離開原地。
車上，虞紙紙說了聲謝謝，又問孟之圳有沒有傷到。
孟之圳：“一點小傷而已，沒事。”
虞紙紙還是拿出了包裡的活血化瘀膏藥。
“要我幫你擦嗎？”
這隻是客套話，畢竟她是鵝子的生活小助理。
在娛樂圈，明星的小助理彆說擦個藥，明星懶得動手，小助理還要喂飯呢。
熊導翻了個邊，想繼續睡，卻聽後排的孟之圳淡淡道：“要。”
熊導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了。
“你要什麼？”熊導怒目轉頭。
見孟之圳脫下了襯衫，胸口處有點點淤青，熊導罵人的話一下憋了回去。
“藥給我。”熊導伸手，“我來給他塗藥。”
誰讓孟之圳剛才挺身而出救了他媽呢。
虞紙紙忙將藥拿給熊導，頭一次覺得熊導救場真及時。
讓她給鵝子上藥，對著鵝子那寬廣健碩的胸膛，她會忍不住流口水的！
“……”
孟之圳漫不經心地穿上襯衫：“不勞煩熊導，我突然覺得不用擦藥了。”
熊導壞笑：“怎麼？嫌我的手沒紙紙的軟？”
孟之圳直接戴上眼罩不理人。
熊導自討沒趣隻好閉嘴。
虞紙紙接了個電話，沒再關注塗藥的事。
一時間隻剩洲崽拖著下巴回味剛才的小插曲。
看看假寐的阿圳，再看看虞紙紙，洲崽眯眼笑開。
虞紙紙隻覺如芒在背，回頭問洲崽：“你笑什麼？”
洲崽摸摸鼻子，心虛道：“沒什麼。”
虞紙紙擰了下洲崽的臉頰，道：“是該多笑笑，過了今天再想笑就難了。”
洲崽和鵝子如出一轍的狐狸眼倏而瞪圓，都忘了拍掉虞紙紙捏他臉頰的手。
洲崽：“難了是什麼意思啊？”
兩人的對話惹來孟之圳的注意。
掀開眼罩，孟之圳眯著眼看著虞紙紙，也很好奇虞紙紙的說辭。
虞紙紙笑容璀璨。
“有商務找上你了，要你演個冷心冷情的公子哥形象，公子哥在劇裡從來不笑。”
洲崽一個激靈坐好：“真噠？”
虞紙紙道：“對，是個微電影，合作對象叫商陸。”
“商陸？”洲崽皺眉。
虞紙紙：“怎麼了？你們之間有過節？”
“沒。”洲崽搖頭，欲言又止道，“我如果沒記錯，他明年要高考吧。”
“高考怎麼了？”虞紙紙不解。
“他應該考電影學院或者戲劇學院吧？文化課過線就行，不過這跟你也沒關係。”
圈裡有很多十五六歲的小明星，高考時那些小明星可厲害了，大顯神通。
但凡小明星們考了第一或者文化課尚可，團隊都會大肆的宣傳小明星學霸人設。
譬如高考前一個月小明星還在橫店努力拍攝，每天拍完繁密的戲份後還要抓緊時間在片場複習。
“以他現在的水平，過線難。”孟之圳突然插嘴。
虞紙紙咦了聲，吃瓜：“這麼慘？”
總分750，250都考不到？
“考不上就去國外唄。”虞紙紙道，“沒學曆可不成，會被對家黑的。”
洲崽笑得肩膀輕顫。
“他英語爛到家，掛在嘴邊最熟的單詞隻有abandon。”
“聽你這口氣，你和他很熟？”虞紙紙挑眉。
洲崽歇了笑，道：“他媽是我們小姨。”
虞紙紙：“！！”
果然娛樂圈是個圈，遍地都是親戚。
“親戚好啊，合作起來更自在。”虞紙紙笑。
洲崽低著頭不言語。
虞紙紙發現洲崽情緒不對勁，忙問：“怎麼了崽？”
湊過去一看，淚水在洲崽眼眶打轉，隻是崽兒一直忍著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虞紙紙趕緊遞上紙巾，小聲問鵝子。
“他這是怎麼了？”
孟之圳眸中戾氣橫生，陰惻惻道：“商陸那小子混得很，和趙賀走得近，跟我哥在趙家鬨掰過。”
這樣啊~
虞紙紙無聲驚歎。
趙賀在暗中指使王俊陷害洲崽，親表弟卻為了趙賀跟洲崽鬨掰。
哎。
虞紙紙：“那我回掉這個合作吧，不開心的商務咱不接，反正咱又不缺錢對不對？”
洲崽被虞紙紙那豪橫嘚瑟的小模樣逗得破涕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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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舞室內。
“他推了合作？”
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停止跳躍，煩躁地衝工作人員喊，“把音樂關掉，我不練了。”
工作人員忙關掉影響，上前又是遞水又是送毛巾。
男孩練了半小時的舞，身上大汗淋漓，細碎的奶奶灰頭發濕得往下直滴水。
隨意的擦了擦，然後裹成球，男孩墊腳做了個投籃的動作，往前一拋。
很不幸，毛巾沒有如願扔到桌上，躺在地上孤零零的。
“草。”商陸煩躁情緒上頭，青春俊朗的臉上寫滿了彆惹爺。
走出練舞室，商陸忍不住拿出私人手機撥通了孟之洲的電話。
依舊打不通，被拉黑了。
商旅氣不過狠狠踢了腳走廊處的垃圾桶，垃圾桶沒倒，商陸才痊愈的腳一陣發疼。
“嗷嗚——”一聲淒慘的呐喊聲回蕩在走廊。
“我的腳…”
聽到小祖宗的尖叫痛呼聲，室內的工作人員慌得手忙腳亂，連滾帶爬的跑到外邊去看。
這麼一看，幾個助理叫得比商陸還大。
“你這麼又摔了？！”
“完了完了，才好又摔，這下又要去醫院…”
“趕緊通知譚姐，拜托譚姐待會彆怪我們，嗚嗚嗚，我不想丟工作…”
“哎，咱們還是收拾收拾回家吧，等譚姐來了，咱不僅丟工作，說不定還有被戴上一頂工作失職的大帽子…”
幾個工作人員將商陸抬進骨科醫院後，果不其然收到了商陸經紀人譚姐的嗬斥。
譚姐怒目，指著幾人惡狠狠地甩出一句話。
“彆跟我提什麼公司，你們配嗎？給我滾，不滾就等著收律師函，我要告你們，耽誤商陸一天的工作，知道要賠多少嗎…”
劈裡啪啦一頓數落，幾個工作人員臉色白了又青，誰也不敢再提要工資，垂頭喪氣地走了。
譚姐得意得昂起下巴。
暗道這招百試不爽，隻要嚇唬嚇唬這群人，就能使喚他們好幾個月還能一分錢不給。
而這些工資都將會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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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絕了和商陸合作後的第二天，虞紙紙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是微電影的負責人。
負責人：“虞小姐，您再考慮考慮唄？”
搞笑，孟之洲病愈後的首秀哎！
誰家不想要？
他家工作室好不容易拿到了，沒想到虞紙紙答應後又推掉了。
負責人握緊電話，心想肯定是片酬沒到位。
於是說：“虞小姐，片酬再加一千萬怎麼樣？這事咱好商量的。”
虞紙紙：“不是錢的問題——”
負責人打斷她，咬咬牙：“翻倍！”
虞紙紙：“真不是錢…”
負責人心疼，翻倍真的很多了，再加他沒能力出，但又舍不得眼前的機會溜走。
“虞小姐，”負責人哽咽，“您總給我一個說法對不，畢竟您之前是答應了的。”
虞紙紙淡淡道：“微電影的劇本我看了，確實不錯，我們這邊很喜歡。”
負責人欣喜連連。
卻聽虞紙紙話鋒一轉。
“但是呢，我對合作對象有點想法，希望您能理解，這麼跟您說吧，想請孟之洲出演微電影，商陸就必須換掉。”
微電影是個民國片，真心不錯，所以她想爭取一把。
娛樂圈像她這種遇到不喜歡合的作演員提出換掉的情況很正常，就看主辦方能放棄誰了。
虞紙紙的話一落，負責人欲哭無淚。
“虞小姐，我也實話和您說了吧，我們找上商陸後，商陸堅決要讓孟之洲當搭檔，是他點的孟之洲，現在您讓我們換掉商陸，不太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