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探頭探腦,往裡邊張望。
虞紙紙站起身。
“找誰呀?”
目光聚焦到虞紙紙身邊,工作人員腦袋一縮,訕笑道:“不、不找誰,我好像走錯了門。”
說著急匆匆退了出去。
室內的人員沒當回事。
虞紙紙卻上了心,找來助理小熬。
自從出了賴高燕私生的事後,虞紙紙尤為注意這方麵。
出去打聽的小熬很快回來了,道:“那人身份已經確認,確實是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如假包換,追星,但同時追很多明星,九成不是私生粉。”
虞紙紙鬆了口氣。
私生粉絕對不會同時摻和好幾個明星。
心裡的大石頭落下,虞紙紙想起石蜜背著她來電視台錄節目的事,當場拿出手機,接聽的是石蜜的助理小麗。
乍然看到虞紙紙的來電,小麗嚇得手機差點沒接住,一路小跑來到石蜜麵前,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虞、虞姐打電話來了,接、接嗎——”
石蜜正在做造型,聞言忙坐直。
盯著來電界麵看了五秒鐘後,石蜜眼一閉心一橫,接通電話。
“紙紙?”石蜜笑得甜蜜蜜,“突然給我打電話乾嘛?我在錄綜藝呢,待會手機就要上交。”
“放屁!”
虞紙紙不禁爆粗口,氣急敗壞道:“你丫可以啊,這麼大的事都敢背著我去做,以後紅翻了天想解約是不是都能不告而辭?!”
“不會不會!”
石蜜聽出了虞紙紙的憤怒,忙放低姿態道歉,隨後心虛的笑笑。
“你平時都不愛上綜藝,這次好不容易逮到你上,還跟孟之圳一起,我剛好又是這個台的實習主持人,能不來嗎?不來網上那些網友又要胡亂猜想。”
虞紙紙單手叉腰,哼哼道:“你彆把鍋甩無辜網友頭上。”
石蜜挑眉:“這不是甩鍋,你想想,你如今手下那麼多大明星,我石蜜算個啥,咖位不及他們,你說,網友會不會猜想你接手孟之圳後就把我邊緣化了?”
這事網上還真的有人帶節奏。
陰陽怪氣的指責虞紙紙喜新厭舊,成天為周權孟之圳等人跑商務,不再關心初期帶的藝人石蜜和川羌。
認為虞紙紙眼睛長在頭頂上,隻看得見孟之圳等明星的流量。
虞紙紙嘴角一撇,毫不客氣的拆穿石蜜的小心思。
“甭說些有的沒的,你就是沒安好心,看我和孟老師一起上綜藝,你嘴角恐怕早就揚到後腦勺去了吧?”
此刻笑得齜牙咧嘴的石蜜默默捂住嘴,無聲偷偷樂。
“你給我聽著。”
虞紙紙警告:“彆給我整幺蛾子,孟老師粉絲幾千萬,一個個戰鬥力爆表,如果她們知道孟老師和我有那啥,能饒過我?所以你悠著點,我還想多活幾年。”
石蜜想說孟之圳的千萬粉絲十分讚同這門婚事,沒等開口,虞紙紙就掛斷了電話。
有工作人員過來喊虞紙紙去彩排。
虞紙紙麻溜地摁斷電話,往舞台方向走時,虞紙紙越想越氣,當即掏出手機撥通師白榮的電話。
正在後台看石蜜化妝的師白榮陡然看到來電,嚇得呼吸都停了一拍。
像個失語症的啞巴,舉著手機給石蜜看,啊啊啊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石蜜同情地看著師白榮:“你接吧,反正一頓罵逃不掉…”
師白榮:“……”
電話一通,活了三十多年從未被人罵過的師白榮被罵了個狗血噴頭。
虞紙紙氣不打一處來。
“你比石蜜還可以,你摸著你的良心問一問自個,你追石蜜的這段時間我有沒有幫你?!你就這麼回報我是吧?聯合石蜜瞞著我?”
師白榮百口莫辯。
隻能聽著虞紙紙的訓斥。
石蜜不準他對外透露她回電視台錄製節目的消息,他能說嗎?說了惹石蜜生氣,到時候哄都哄不回來。
虞紙紙罵夠了,心裡積攢的鬱氣疏散了不少,當場丟下一句話。
“你勸勸石蜜,不許胡來!”
崽兒翅膀硬了不好帶,都敢來吃她這個老母親的瓜了,該打!
師白榮歎氣。
他一個大總裁在幾十億的合同麵前都沒怵過,愣是被這兩個女人嚇得心肝一顫一顫的。
得罪石蜜,後半生不幸福。
得罪虞紙紙,追求幸福沒指望。
兩難之下,師白榮愁得頭疼。
這時化妝間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孟之圳和虞妹妹來了——”
“在台裡天天見明星,我一直盼著孟之圳和虞紙紙一起來,沒想到願望這麼快就成真了!”
“他們好搭啊,你看他倆的身高差,萌死我了,還有笑容,笑起來的弧度都一模一樣,這就是夫妻相對不對?!”
“導演拿到了最新台本,你們猜怎麼著,待會會有那種遊戲,嘿嘿。”
幾個台裡的工作人員笑得不言而喻。
師白榮摸摸下巴,來到角落打起電話。
對麵接得很慢,應該在忙。
小熬拿著手機,忐忑道:“圳哥,大老板突然給我們打電話乾嘛?”
小熬並不知道們孟之圳和師白榮私下認識,看到孟之圳私人手機上顯示著明晃晃的‘師白榮’三個字,小熬嚇得膽都快破了。
大老板臨時突擊,難道他家圳哥出事了?
小熬努力回想著這幾天的熱搜,圳哥隔三差五上去溜達一圈,沒出問題啊,忽而腦中靈光一閃——
“哥,你和虞姐之間的緋聞不會傳到大老板那了吧?”
娛樂圈現如今正紅的男明星99.99%都不會對外公開戀情,一旦有了女朋友,資源和咖位會唰唰唰的往下掉。
最重要的是,後期分手會引發一係列的問題。
和平分手倒還好,就怕女方敲不楞登的爆料出軌。
與其踩坑,還不如不談,背地裡隨便玩。
所以經紀人公開簽約時都會加上一條不許私自談戀愛,炒作除外。
小熬哭唧唧道:“圳哥,你和虞姐的事肯定被大老板知道了,他難道要強行拆散你們?”
“不會。”
孟子圳接過電話:“有事?”
久而沒人接,師白榮往演播廳走了過來,遠遠看到了孟之圳,輕笑一聲。
“有佳人相伴,連我這個老板的電話都敢不及時接了?”
孟之圳下意識往門口看,師白榮風騷地衝孟之圳招手,隨後掛斷電話。
彩排還有十五分鐘,兩人找了個空房間坐下。
和石蜜待得久了,師白榮越發的喜歡吃瓜.
“你和虞紙紙來真的?”
孟之圳雙手搭在窗台上,俯視著大廈底下穿梭不休的人群,嘴角微勾。
“當然。”他道,“深思熟慮過的事怎麼會作假?”
師白榮舌尖抵了抵腮幫內的軟肉,道:“這麼堅定?如果她不答應呢?虞紙紙不求財不求人上人地位,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腦袋裡全然沒有情情愛愛,你不如趁早放棄,省得越陷越深走不出來。”
“她已經拒絕過我一次。”
師白榮瞠目:“!!”
“那你接下來怎麼辦?死磕?”
孟子圳睨著師白榮。
師白榮:“你看我乾什麼?我幫不了你,光搞定石蜜我半條命都快廢了…”
“不需要你幫。”
孟子圳眉梢眼角都帶著笑。
“我跟你不一樣,你情史惡劣,一腔情願,我清清白白乾乾淨淨”
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
師白榮被說得啞口無言,半晌才支吾道:“我也乾乾淨淨好不好?!再說了,你難道不是一腔情願?”
孟之圳來到演播廳。
向前眺望,虞紙紙正在舞台上和現場導演交涉流程,整個人沐浴在演播廳柔和的光線下,明媚而又美好,一顰一笑讓人難以挪眼。
感受到下邊有人在看她,虞紙紙驀然回頭。
見是孟之圳,虞紙紙笑著衝鵝子招招手。
孟之圳心情頗好,大步走過去。
心中響起一個聲音,他對自己道:“我不是。”
-
彩排過後,錄播正式開始。
和電視台最終呈現的節目現場截然不同,此刻觀眾區並沒有觀眾。
虞紙紙頭一回親身上陣綜藝節目,和以往送崽兒上節目的感受不一樣,心怦怦跳,她承認她有點緊張。
“含顆這個。”
中場休息時,孟之圳從藥瓶裡倒出一個橙色的糖粉。
“過度緊張會低血糖,吃了會好點。”
虞紙紙拍拍發白的臉頰,忙嚼碎糖粉,微甜的滋味瞬間在口腔化開,整個人宛若沉浸在大片的果橙之中,周圍清香異常。
“謝謝。”她道。
中途休息半個小時,幾個主持人得跟導演討論接下裡的流程,石蜜因而沒過來,交代助理小麗送來兩杯手磨咖啡。
“石蜜今天表現不錯。”虞紙紙對小麗說。
氣歸氣,但崽兒做得好,該表揚的時候不能吝嗇。
小麗欣喜,笑吟吟道:“我這去跟蜜姐說,她剛才還一直問呢,想知道您對她初次主持的看法。”
“去吧去吧。”虞紙紙揮揮手。
小麗一走,休息室裡的小熬極為有眼色地將空間交給虞紙紙和孟之圳。
兩人對立而坐,品著泛苦的咖啡。
虞紙紙垂下眼眸,決定用沉默熬完接下來的三十分鐘。
孟之圳主動說話。
“待會的遊戲我們倆繼續加油,最好彆輸。”
栗子台的綜藝上有很多整蠱的遊戲,今天來了兩個劇組,虞紙紙和孟之圳配合的非常好,沒有輸過一場,對方被整得妝都花了。
虞紙紙依照台本上的提示,從對方口中挖出了不少‘大料’,現場哄然大笑,綜藝效果十足。
下半場對方肯定會竭儘全力,以報上半場的被整之仇。
“沒問題。”
虞紙紙將十指掰得咯嘣響:“有我們在,他們想贏比去太空遨遊還要難。”
孟之圳目光沉沉地睨著虞紙紙。
女孩信心滿滿,笑容璀璨如花,孟之圳受其感染,不由輕笑。
虞紙紙覺得咖啡太苦,剝了顆棒棒糖進嘴,腮幫子鼓得像小倉鼠。
“你笑什麼?你不相信我的實力?”
“相信。”
孟之圳笑容溫柔:“我怕我托你的後腿,到時候懲罰的是我們倆…”
虞紙紙愣住,下一秒道:“沒事,輸了就輸了唄,遊戲嘛,玩得開心就行了。”
孟之圳覷著女孩,輕描淡寫道:“不怕輸了對方刁難你?”
上半場虞紙紙玩得可瘋了,讓對方一口氣喝完一大杯苦瓜墨魚汁都是小招。
對方被整的有多慘,接下來的報複就有多強。
虞紙紙皺著小鼻子。
“隻要不讓我喝那杯墨魚苦瓜汁就行。”
那玩意聞著就滂苦。
孟之圳:“放心,不會讓你喝的。”
-
下半場錄播開始。
對麵來勢洶洶,開玩笑說待會一定要虞紙紙和孟子圳好看。
底下的導演團隊竊竊私語。
“得來把大的,不然咱們之前準備的一切都白費了。”
眾人點頭。
有個工作人員壓低聲音,道:“我聽說虞小姐她——”
坐到嘉賓席的虞紙紙發現幾個主持人還在下邊和導演討論,聲音很小,石蜜時不時往她這邊看,眼中充滿幸災樂禍。
虞紙紙心咯噔跳。
麻蛋,這群人絕對在密謀對付她!
可惜沒時間許她去問石蜜,導播一聲叫喚,鏡頭移了過來,虞紙紙隻能壓下不悅,對著鏡頭笑笑。
鏡頭一離開,孟之圳側過身,聲音醇厚低沉。
“彆擔心,待會你隻管衝,輸了我接受懲罰。”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虞紙紙耳廓處,密密麻麻的癢意瞬間爬上心頭。
虞紙紙想說‘那肯定不行,委屈誰也不能委屈你這個大明星,讓你接受懲罰,那我這個經紀人就甭想走出演播廳,會被粉絲們噴死的’。
然而望著孟之圳那令人心安的漂亮雙眸,虞紙紙心魂遽然一顫,鬼使神差地點了下頭。
很快,現場布置好了,主持人一上來,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虞紙紙和孟之圳。
虞紙紙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些人‘不懷好意’。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遊戲全程都在針對虞紙紙。
第一場摸盲盒,不知道是誰想的鬼點子,往虞紙紙摸的那個盲盒裡塞了一隻雞。
現場沒多少人會害怕雞,然而虞紙紙很懼怕尖嘴生物,根本就完成不了主持人下發的任務要求。
於是第一場輸了。
“誰喝這個?”對方笑得陰險,手中端著的那杯裡麵盛滿了墨綠色的汁水。
虞紙紙眉頭蹙緊。
這東西人能喝?!
孟子圳淡定地走過來,舉起杯子一飲而儘。
石蜜在一旁看得直吞口水,底下坐著的師白榮一臉嫌棄。
暗道孟之圳是個大狠人,那一大杯不知名東西調出來的水竟然眼睛不帶眨的全喝了。
“給,快漱漱口。”
虞紙紙跑著端來一杯涼白開,心疼道:“很難受吧?都怪我…”
“還好,不怪你。”
孟之圳漱口七八次才將嘴裡那濃烈的苦酸味洗洗涮乾淨。
“喲喲喲,不怪你~”石蜜在旁邊起哄,現場笑聲一片。
虞紙紙臉紅心跳得厲害,悶著頭給孟之圳繼續倒水。
喝下三大杯涼白開的孟之圳悠悠然笑道:“真不能再喝了…”
虞紙紙忙手足無措的放下杯子,乾笑兩聲試圖掩飾尷尬。
“你看那群人。”孟之圳下巴往導演那抬。
石蜜在內的幾個主持人密謀般的在商討著接下來的錄播流程,往這邊看時,被虞紙紙逮了個正著。
“嘿嘿嘿。”石蜜扯著嘴角笑得憨傻。
虞紙紙瞪了石蜜一眼,向孟之圳抱怨。
“節目組明顯想讓我輸,待會好懲罰我博眼球,尤其是石蜜,肚子裡憋著壞呢,要不你彆替我受罰了,我如她們的意得了。”
孟之圳翹卷的睫毛微垂,在眼瞼處落下一層絕美的陰影。
“你沒上過綜藝,大概不清楚他們這麼做的最終目的。”
虞紙紙:“啥?”
孟之圳抬眸,和虞紙紙懵懵的目光對視。
“你一旦接受懲罰,那就不是簡單的喝幾口。”
虞紙紙:“那是什麼?”
孟之圳失笑:“還記得副導演給你看的台本嗎?上麵例舉了各種懲罰措施,其中就有——”
話語戛然而止。
虞紙紙催促:“有什麼呀?我沒仔細看,你快告訴我啊。”
孟之圳歎氣,放低聲音,在虞紙紙耳邊呢喃一聲。
“!!”
虞紙紙那張白皙臉頰蹭得一下紅透。
“玩這麼大?!”
孟之圳坦然點頭。
“導演問過你了,你既然說台本沒問題,那他們勢必會鉚足了勁實現那一項。”
虞紙紙呼吸急促。
扭頭立馬找導演,導演無辜地聳聳肩,表示台本內容臨時改動不了,希望虞紙紙擔待。
如果導演能收住嘴角那憋不住的笑容,虞紙紙自然無話可說…
磨了導演好久,導演才鬆口。
“懲罰遊戲隻進行三次,隻要你和孟老師能堅持到最後,台本後邊的內容將不再繼續進行。”
虞紙紙懷揣著答案找到孟子圳。
說之前她掂量了下。
節目組的懲罰對孟之圳其實有利的,孟之圳心悅她,節目組想接這個機會撮合他們,造一波熱度。
如果鵝子知曉遊戲三輪之後就結束,心裡會怎麼想?
將導演的話吐出,孟之圳並沒有表現出失望,而是溫柔一笑。
“放心,輸了我來接受懲罰,贏了榮耀歸你。”
這話讓虞紙紙內疚不已。
接下來的三輪遊戲裡,虞紙紙被‘針對’的淋漓儘致,淺勝了一回,剩下兩次都慘敗。
孟之圳說到做到。
該喝的古怪汁一口悶,該吃的難聞蛋糕二話不說乾掉,恐怖屋麵無表情地抱著虞紙紙走了三圈。
從恐怖屋裡出來後,虞紙紙雙腿都在發軟,拽著鵝子的手臂才勉強沒有摔下去。
身為河神的她覺得今天丟臉至極。
她竟然怕鬼!!
不對,怕人類製造的假鬼。
不愧是研造出高科技的人類,連鬼都做得那麼逼真,比十八層地獄裡的惡鬼還滲人可怖。
下了節目,虞紙紙虛弱地往保姆車裡一倒。
導播室裡,幾個現場工作人員望著成片滿意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