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聞單手將她頭上的毛毯扯下來,露出她半個小腦袋,眼睛眨巴眨巴。也不知道是什麼心理活動,他拎著毛毯一角的手指尖微微顫動兩秒,又一言不合地把毯子重新拉回去。
“等警報解除,我們再去灣仔看一看。”
“好。”
然而戰爭後的第二天早上,注定是不平靜的。警報響起、解除、響起、解除…重複數次,弄得所有人麵上都帶著一絲疲倦,其中宋聞更甚。
虞珂坐在淩亂的床上,呆在這刺耳空響的噪音裹挾下,好奇地問:“你昨晚沒睡好嗎?怎麼眼下烏黑更甚啦!”
“…是我膚色問題。”
“才不是,昨天我還能看到你睫毛映現在下眼瞼的影子呢。”
宋聞的皮膚是栗色的,雙眼又明亮如同夏日藍天,外人很難看出疲憊神色…偏偏虞珂就是一眼看出來了,可想而知她昨天觀察宋聞有多仔細。
然而聽到這句話後的宋聞,立刻閉上嘴不說話了,像是戳到他什麼痛點一樣。
好半天,他才憋出了一句:“我有個疑問,我說如果啊,你生氣的話就當我沒說過——如果你在九龍遇到的是彆的男人,你也會那麼友善嗎?”
“當然不會啊。”
“為什麼?和什麼男人在一起,不都一個樣嗎?”
這是宋聞最真切的疑問,他覺得虞珂似乎有點太信任他了,弄的人怪心慌又在意的。
“怎麼會一樣。”虞珂不知道宋聞問這個的目的,現在說的也不過是她心中最真實的感受。她說:“肥皂都有兩元、一元和五角的,這些就大不相同。”
…把人比作肥皂嗎,難道這就是資本家小姐的惡趣味?
但說實話,宋聞居然會有種“自己在虞珂心中是兩元肥皂”,莫名其妙有些滿足的感覺…這種難得的愉悅還沒來得及回味,就被他搖搖頭,全數甩開了——最後宋聞得出的結論是,資本主義好可怕,很容易讓人淪陷。
這段關於肥皂和男人的插曲結束了,外頭警報也停止了。
從早上七點到中午十二點,警報就來了五次,最久一次持續一個小時,讓人疲於奔命。
好在尖沙咀的煤氣沒有停,宋聞給虞珂做了一頓簡單飯菜,得到大小姐最誠摯的誇獎:吃得乾乾淨淨的。飯後兩人聚在一起看今天的報紙…當然是虞珂念,宋聞聽。
“今早日軍空軍襲擊了新加坡.馬尼拉.珍珠港…泰國已屈服…”
虞珂念完,也隻是從字麵意思理解了當前局勢。
而宋聞卻因此衍生出彆的想法:“看來香港不是主戰地,隻是被大英拿來當作盾牌,用來拖延敵軍的步伐,而且隨著兩相對抗的時間越久,過海的可能性越低。”
…這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虞珂低頭看看新聞,又琢磨宋聞說的話,在對方沒給答案前,她壓根聯想不到這一步。看來這幾年的學都白上了…
宋聞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翻出個大行李箱就開始打包他和虞珂的行李。
“今天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