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
與狼共謀,自身難保,這是虞珂最後的友情,她並不想求助一個叛徒。
黃民想察覺到虞珂的冷淡,隻是笑了笑,沒有據理力爭請求她的原諒。他沒在這裡呆很久,以免被日軍發現異樣,放下東西隨離開。
這一整天,虞珂和宋聞都在打包行李,好能隨時逃跑。
對於宋聞來說,他要帶的東西,隻不過是食物與水罷了,可對於從小住在這的虞珂來說,她要糾結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這一整間房子都是回憶。
房間裡擺放著她從小到大的獎狀,從嬰兒時期就抱著睡覺的兔娃娃,還有成人禮穿的裙子,這些都是她最珍重的東西。
虞珂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抱著它們摩挲了很久,最後放進行李箱的隻有她和家人的全家福。
1941年12月24日星期三
淩晨,響起不知名的槍響。
掃射。
這聲槍響實在是太近了,幾乎是在虞珂家門口響起的距離。
兩人幾乎形成了條件反射,整裝待發地從家門衝出去,躲在不遠處的隱蔽草叢裡。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在居民樓裡發生槍戰,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虞珂感到腦袋一片空白,難道香港已經投降,日軍全麵登島了嗎?她們是不是得立刻離開,蹲在草叢裡是正確的決定嗎,這片修建得當的灌木叢裡,甚至連能擋子彈的地方都沒有!
好在她不是獨自一人,她還有宋聞。
宋聞低聲對她說:“彆怕,不是槍戰。”
他能聽得出來,這些聲音都出自同一把機關槍,與其說是槍戰,倒不如說是單方麵行刑。
兩人順著槍聲摸過去,終於發現了聲源處——一間位於半山腰的大露台豪宅,兩層樓高,有和平時代尋歡作樂的巨大遊泳池。
因為泳池的露天設計,豪宅的隱蔽性很低,遠遠看過去就能看到泳池中央漂浮著兩個人,以他們為中心泛起誇張的血紅。
“你們背信棄義,你們不是人!”
豪門內傳出痛不欲生的怒吼,是黃明想的聲音!
他趴在地上,四肢用力,試圖爬出這座豪宅,卻被一雙厚重的皮靴狠狠踩住腦袋。
“砰砰砰!”
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槍聲,敵軍居然對黃民想單方麵行刑了。
他們明明承諾過他,趕在香港淪陷之前,將黃家三口送離出香港,騙得黃民想替他們賣命,卻在離開的當天晚上,對黃家一家三口單方麵行刑。
“沒有用途,隻想逃跑的狗,我要留著做什麼?”行刑者哈哈大笑。
躲在不遠處的虞珂全身顫抖。
人死在自己麵前,與相熟的人死在自己麵前,感覺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