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放的火嗎?”多斯?桑托斯問道。奧克塔維奧和華金咽了口口水,他們的身體因腎上腺素而顫抖。站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異能者。這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持有者冒著混亂和破壞與他們正麵交鋒。
“你是那對擁有奇異能力的人中的一員……”那雙眼睛現在盯著薩沙。“我很驚訝居然是其中的女人活了下來……我還沒有看到你的能力發揮作用。你顯現出了什麼樣的力量?”
“我沒有顯現出任何能力。”
“那不是真的。”
“通過高強度的訓練,我學會了自己使用的力量。我克服了恐懼,用自己的意誌力磨練它。這是我唯一的力量。我沒有其他的了。”
“這不是真的。你被選中了。另一方麵,你的朋友卻沒有。”
“但是我還沒有看到。我沒有顯現出任何東西。”
也許她是想甩掉他,或者她忍不住為自己和她死去的朋友梅西納的波紋戰士的身份感到自豪。薩沙斷然否認了那人的每一個斷言。作為阿爾霍恩的副手,多斯?桑托斯更關心的是見證薩沙從箭那裡獲得的力量,而不是火災和爆炸。
“你的BOSS(Jefe)現在在哪兒?他是第一個從火裡逃出來的嗎?”
“你沒必要知道。他告訴我不要讓任何一個人逃跑。”
“我們要把他們都活著帶回去。現在給我讓開。”
“你不會的。不管你控製得有多好。讓我看看你的「惡靈」(Fantasmas)吧,就在此時此地。”
多斯?桑托斯像大象一樣長籲了一口氣。他發出的喊聲就像一個古代戰士在戰鬥前鼓起勇氣一樣。
“「綠之家」(La Casa Verde)!”這不是尖叫,但他的話卻在她的耳膜裡回響。
他周圍的一切都變暗了,好像他自己的陰雲被吹進來了。
像煙一樣的煤煙色雲團在上麵飄過。她周圍的一切都在跳動。
砰。砰。砰。
奇怪的是,酷熱的空氣開始變了。她覺得自己好像和剛燒焦的屍體正麵交鋒。
不僅僅是薩沙,奧克塔維奧和華金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多斯?桑托斯背後有什麼東西嗎?
世界震動了。橋的支撐物發出刺耳的聲音。又一次爆炸?地震?他們可以聽到大地在咆哮,好像它的心臟開始失去節奏地跳動。每敲打一次,聲音就變得更響,奧克塔維奧和華金的視野都在顫抖。空氣越來越熱。他們的眩暈感越來越強烈。那脈搏無疑是在他們腳下跳動的。“嘿,有東西來了!”奧克塔維奧說這句話的那一刻,他周圍的環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有什麼東西像震耳欲聾的間歇泉一樣從地板上衝了出來,刺穿了屋頂。那是幾棵高大的樹,樹乾上纏繞著氣根。它們的樹枝以複雜的方式分裂和扭曲,在尖端與其他樹木的四肢糾纏在一起。一根接一根,一根接一根地在他們腳下的地麵上蕩漾,瓷磚碎片飛濺。橋的地麵變成了凹凸不平的森林地麵。氣根衝破了周圍的牆壁,把曾經寒冷和人工的地方變成了一個樹屋(casa del árbol)。在多斯?桑托斯周圍20米的半徑範圍內形成了一片森林(bosque)。
這就好像是上帝的時鐘(el reloj de Dios)在飛速運轉。奧克塔維奧和華金一生中從未見過如此壯觀和具有破壞性的現象。他們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起了雞皮疙瘩。這一切都是一個人造成的嗎?
毫無疑問,這是一片森林(bosque)。
他們眼前剛剛長出了一片森林(bosque)。
但這裡可不是天堂。這裡不是一個可以在樹下陽光斑駁的地麵上放鬆的地方。
氣生根盤繞在鄰近的樹木上。灌木和矮樹叢猛烈地從地上拔地而起。雜草、藤蔓和樹根都在爭奪陽光和養分。昆蟲屍體散落在表土上。小鳥在幼蟲長出翅膀之前就把它們吃光了。灌木、巨石和苔蘚都受到了影響。雨點般的花瓣不停地從樹冠上落下。因果鏈在整個生態係統中發揮作用。這原生森林(bosque nativo)陷入了無休止的綠色戰爭(guerra verde)的狂熱之中。
究竟是什麼力量讓這種不可能的事情發生呢?人們站在那裡嚇呆了,臉上寫滿了恐懼。
“那些大樹是「惡靈」(Fantasmas)!”奧克塔維奧的喉嚨繃緊了。“但我能看到他們,其他所有的人也都能看到!”
“這片森林(bosque)本身並不是「惡靈」(Fantasmas)。”薩莎反駁道: “當我第一次被襲擊時,我看到了那些樹。這是一片真正的森林(bosque)。多斯?桑托斯的能力似乎是讓地下嫩芽以不同尋常的速度生長,然後控製所有發芽的植物物質。我隻瞥到了他真正的「惡靈」(Fantasmas) 一瞬間。它離開了它的使用者,迅速躲進森林(boscue)深處。”
“所以它把綠色植物帶回了荒蕪的地方——對地球來說一定是一個很好的「惡靈」(Fantasmas),對吧?”
“當然不是!”看到那些氣生根了嗎?他們會朝我們撲過來的!”
他們現在沒有辦法過橋了。就在薩沙命令大家後退的時候,懸掛在他們頭頂大約五米高的樹上的氣生根揚起了尖,像被釋放的黑曼巴(樹眼鏡蛇)一樣襲擊著他們。
一個抓住了奧克塔維奧的右臂。他馬上用大砍刀把它切了下來,但樹枝根一個接一個地長出來了。更多的從牆上和地板上伸出來,像僵屍的手一樣抓住人們的脖子、手臂和腳踝。當人們被猛地拋向空中時,尖叫響起。奧克塔維奧也被抓起來抬了上去。當他像被釘在十字架上一樣懸在半空中時,無數根樹根拽著他的四肢,。
“Whoaaa !華金,快把這些根從我身上砍下來!”
奧克塔維奧把砍刀扔給他。華金從藤蔓上跳下來抓住它,割斷了束縛。奧克塔維奧一落地,華金就把他的砍刀扔給他,他就開始砍下每一根誘捕逃跑俘虜的樹根。薩沙和他繼續撤退,一直保護著俘虜們,但那片森林(boscue)從四麵八方向他們撲來。一旦一支根抓住了一個人,其他的根就會蜂擁而至,把他的手腳綁起來。無論他們多麼努力地逃跑,攻擊還是不斷襲來。當他們奔跑時,不是樹木在追逐他們,而是多斯桑托斯本人。他似乎正在從他的「惡靈」(Fantasmas)中擴展他的綠色空間,就像一場大火(gran indio)。
“不要害怕。釋放你的力量。”
當他們轉身時,他們看到多斯?桑托斯浮在空中。他在空中移動,踩在他麵前纏繞在一起的氣生根上,就像走在一架倒下來的梯子上。因此,多斯桑托斯還有更多的訣竅——他似乎可以隨心所欲地完全控製森林(boscue)本身。“我不隻是在和那個女人說話。你們所有自己逃脫囚禁的人都被箭選中了!不要讓我賜予你們的恩典白白浪費,你們都可以成為新世界的統治者。快說出來,不然我就讓我的「綠之家」(La Casa Verde)把它從你嘴裡拔出來!”
很明顯,他在這一點上完全被阿爾霍恩迷住了。難道他打算把他們逼到絕對的極限,就像那個BOSS(el Jefe)做的那樣,把他們緊緊綁在一起的存在撕掉嗎?在逃跑的俘虜中,有一個年輕人被森林(boscue)抓住,猛地拉了起來。卷須用虎鉗夾住他的脖子,把他喉嚨裡的血絲擠出來。桑托斯似乎是在殺雞儆猴,他把這個窒息的人舉到空中,不僅綁住了他的脖子,還綁住了他的軀乾和四肢。他被掐得失去了知覺,喉嚨像沙漏一樣陷了下去,之後又有無數根樹根把他拖進了茂密的樹林裡。
這是一棵絞殺樹。
森林(boscue)裡的每一棵樹都是。
這些是絞殺無花果(Ficus carica),一種生長在秘魯熱帶地區的高大常綠樹木。它們能夠穿過岩石和植物來勒死寄主,這是一種適應能力,是為了在嚴酷的原始森林中,在植物之間的陽光照射下取得優勢。當無花果種子發芽時,萌芽向地表生長,分枝的莖甚至突破瀝青和混凝土,在扼殺其他植物的同時爬上樹冠。氣生根從植物上垂下來,在與地麵接觸的地方長出更多的根,最終形成樹乾,使植物與森林中的任何其他樹木相似,或者本身就是森林。
“啊,啊,啊!”華金指著一棵樹乾。
藤蔓包裹的表麵正在膨脹。在一個像一隻舉起的肌肉手臂一樣一分為二的地方,“肩膀”上有一個巨大的結,就像一個直接刻在木頭上的人類雕塑。它緊緊地掛在樹枝上,像繩子一樣被樹根纏繞著。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它不是一個雕塑,也不是一棵碰巧長得像人的樹——它曾經是一個真正的人。一旦根抓住了一個人,它們要麼當場勒死他們,要麼把他們密封在樹乾表麵,吸乾他們的營養。他可以看到其他的受害者被埋在他周圍的樹皮裡。他們每個人的血都被抽乾了。他們的眼睛渾濁,皮膚硬化,呈樹皮褐色,好像已經乾枯了,但他能在他們中間發現一件秘魯警察製服的殘骸。看來他們是最近的受害者,這片森林(boscue)把他們變成了自己的食物。這些樹吃人。
“去追能力使用者!” 薩沙一邊喊道,一邊偏轉了即將襲來的樹根。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奧克塔維奧想不出什麼辦法。
“隻要我們不打敗桑托斯,這些植物就會繼續生長!”
“可那個混蛋就在上麵觀賞這場戰鬥呢!”多斯?桑托斯在離他們大約10米高的破碎的天花板上瞪著他們。他自由地移動著飄動的樹根,就像他自己身體的延伸,他的表情沒有出任何像是自大狂或虐待狂的地方。他默默地進行了這場大屠殺,就像一個工廠工人拉著杠杆,一心隻想完成自己的使命。
“我也曾處於同樣的境地。不要害怕。”
逃跑的俘虜四散而逃。他們不能再保護他們了。當他們被樹根拔起時,發出了垂死的尖叫聲。薩沙和奧克塔維奧周圍的植被,異常的茂盛,在他們和最後幾個掉隊的人一起奮力撤退的時候,植被似乎在縮小他們之間的差距。
奧克塔維奧試圖逃跑時,一根樹根纏住了他的腿,還沒等他把樹根割斷,他就飛了起來。又一次爆炸響起,在衝擊波和熱空氣的作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