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不過她娘被休前也確實是老爺的正妻,她也確實是老爺的骨肉,就算她不姓李又如何?皇上說她是嫡長女她就是!誰還敢說彆的?你說……”
兩個小廝看見葉青鳶二人走來,議論戛然而止,心虛地低下頭賣力地掃著雪。
葉青鳶恍若未聞徑直走過,臨桑卻沒那麼好脾氣,有些氣不過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
除夕將至,街上年味越來越濃,又加之戰事大捷,百姓們個個臉上都喜氣洋洋,熱鬨非凡。
今日淩王凱旋歸京,雖不知具體時辰,但也磨滅不了百姓們的熱情,京中大街上各處鋪子酒樓皆已座無虛席,樓上的包廂也全都窗戶大開,尋不到座位的人們即便站在街邊也不願離去,翹首以盼著盛安的戰神歸朝,一睹風采。
今日葉青鳶身著一襲水色衣裙,外麵罩著一件繡著芍藥暗花的鬥篷,襯得身形格外纖細,鵝蛋形的臉上未施粉黛仍麵色如玉,頭上僅有一根木簪做固定之用。這身裝扮對於戶部尚書的嫡長女來說未免太過樸素了,但在葉青鳶身上卻格外出塵,加之常年居於佛寺的緣故,她身上的氣質還有幾分淡然。
就連從小跟著她的臨桑都仍然會每次被她家小姐驚豔到,更何況是這些未曾謀麵的陌生人了,一路上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葉青鳶無奈隻好將鬥篷上的帽子蓋起,遮住部分臉。
二人停在一個糖炒栗子的攤子前,耳邊除了街上攤販的叫賣聲,無一不是在討論著淩王與這場戰事。
旁邊的說書攤上裡裡外外圍了一圈又一圈的百姓,隻聽醒木一拍,說書先生激昂的聲音傳遍大街。
“想那東烈國主狼子野心,多年來覬覦我盛安的富饒,屢次進犯邊境。此次更是禦駕親征妄圖攻入幽雲關,但有淩王殿下坐鎮,幽雲關固若金湯,又豈會讓對方如願!不僅在幽雲關外斬落東烈國主頭顱,大挫敵方士氣,隨後更是一鼓作氣將對方打回東烈,並拿下兩座城池,逼得敵將投降!再想那淩王殿下從十五歲時便開始帶兵出征,一戰成名,年少封王。八年來上過大小戰場無數,從無敗績,當真是盛安的戰神!”
“好!”人群傳出激烈歡呼。
又一聲醒木拍桌。
“上月初雪那日,晨光破曉之際,傳令兵騎著駿馬舉著戰報從城門一路向皇宮疾馳而去。陣陣馬蹄如擂鼓般敲在眾人心上,飛濺的泥雪好似化作利刃隨時能給人致命一擊。街上每個人都神色緊張地看著馬上之人,等著他的宣判。隻見傳令兵臉上帶著藏不住的激動,放聲高喊‘大捷!’死寂已久的京城就像是在盛滿熱油的鍋中倒入清水一般爆炸沸騰起來,街上眾人無一不在激動歡呼,每個人都在高喊著‘大捷!’那場麵當真是終身難忘!”
台下一書生回道:“果真是瑞雪兆豐年!隻是可惜那日沒能親眼所見,實乃一憾。”
說書先生撚須:“客官莫要遺憾,今日能得見淩王殿下班師回朝的盛景也乃人生一幸!”
又一聲音響起:“我有個遠房親戚前些天從邊境回來,聽說邊境那邊大街上隨處可見百姓屍體,比十四年前上任戶部尚書水壩貪汙一案死的百姓還要多!是不是真的呀?”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旁邊不斷有人附和道。
不待說書先生開口,便有人嗬斥:“胡說!那次水壩貪汙可死了好幾萬的百姓呢!這回東烈都沒攻入幽雲關,怎麼可能就死了那麼多百姓?肯定是謠傳!”
“就是,今天這喜氣日子,提那千古罪人乾什麼,真是掃興!”
“那前任戶部尚書江向晚罪大惡極,就該千刀萬剮!”
……
葉青鳶聽此捏緊了手裡的糖炒栗子,關節泛白,用力到有些輕微顫抖。
一雙溫熱的手附到她手上,臨桑有些安撫地喚了一聲:“小姐。”
葉青鳶回頭向臨桑笑了笑,“沒事,走吧。”
二人吃著栗子,漫步到了一個三層建築,門上牌匾四周雕著藤蔓的樣式,中間寫著“緣香閣”三字。
葉青鳶走進,掌櫃抬頭看清來人後便將二人引去頂層獨屬於她的房間。
不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