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言重,請上馬車吧。”
葉青鳶帶著臨桑上了馬車,木荷跟在馬車旁,一個駕車的侍衛坐在車外,四人朝著尚書府方向行進。
一行簡單的不能再簡單,若不是王府的馬車,恐怕誰也不會相信這是淩王妃回門的隊伍。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尚書府門前。
等候在門口的管家迎葉青鳶進門後,背過王府的侍衛後,也卸下偽裝,生硬道:“老爺在書房等著呢,隨我來吧。”
葉青鳶不以為意,悄悄將袖中小瓷瓶裡的液體倒了些在手指上,而後跟著他朝書房走去。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熱浪撲麵而來,屋裡銀絲碳在火爐中燒得劈啪作響,絲毫不見冬日的寒冷。
銀絲碳質地緊密不易碎裂,燃燒時間長火焰溫度高,不僅煙少,而且有一種清香的味道「1」,這是皇室才可用的碳。
沒想到李永康竟如此膽大到不加掩飾。
葉青鳶緩步走到書案前站定,微微欠身行禮,開口道:“父親。”
李永康恍若未聞,仍專心於筆下的字,直到寫完最後一筆才緩緩抬頭看向她。
她今日一襲黛色長裙,外麵披著一件月白色繡海棠暗花的鬥篷,臉上未施粉黛也眉目如畫,頭上梳著圓髻,點綴著一隻海棠步搖,周身氣質清冷又淡然。
李永康打量著葉青鳶:“嗯,儀態不錯,看來你有用心。”
“全是教習嬤嬤教得認真。”
一時無話,屋裡又安靜了下來,隻聽得爐火燃燒偶有的劈啪聲。
李永康問道:“你嫁去王府已有幾日了,淩王對你態度如何?”
葉青鳶有些為難地道:“王爺…王爺他,似乎對我並不喜……”
李永康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他對你不喜,但你身為淩王妃,便要去討他歡喜。”
“父親教訓的是,女兒記下了。”
“光記下沒有用,要去做。”
“是,女兒明白了。”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後,李永康目光幽暗,又緩緩開口:“你無母家背景,又非世家貴女,你可知你要如何才能坐穩淩王妃的位子?”
葉青鳶低下頭,“青鳶不知,還請父親指點。”
“為父雖隻是蕭家的朝臣,但畢竟是戶部尚書,而戶部自古便是國之命脈。隻有尚書府安然無恙,你才可做好淩王妃的位子。”
“父親放下,女兒定會時刻謹記身份,謹言慎行,不給尚書府惹來非議。”
李永康看著她,眼中意味不明,“隻不惹來非議是萬萬不夠的,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道理,你應該明白。”
葉青鳶抬頭一臉迷茫地看著他,“請父親明示。”
李永康沒著急回她,看向窗外,看著枯敗的樹枝,開門見山道:“如今皇上病重,太子之位懸而未立之事你應是知道吧。”
她應道:“這是自然,此事盛安百姓無人不知。”
“那你可知各皇子正在紛紛籠絡朝中大臣,你覺得,為父應是站在哪一皇子陣營?”
葉青鳶一臉惶恐,“此為朝政,青鳶不敢妄論。”
李永康見狀輕哼一聲:“嗬,若是這都不敢,那後麵的事還如何交予你去做呢?”
她抬起頭,眼中充滿不解,“父親此言何意?”
他未解她所惑,而是又問,“你可知你為何會被賜婚為淩王妃?”
葉青鳶搖了搖頭。
“讓你做淩王妃,自然是有你做淩王妃的用途。”
她像是不敢相信般,“女兒不明白。”
李永康靜靜地看著她:“你是真不明白,還是不敢明白?”
見她久不做聲,已是無聲的反抗。李永康也不和她繞圈子了,直說道:“我已決定助齊王登九五之位,你隻需哄得淩王歡心,打聽些有關他的消息便可。”
葉青鳶抬起手捂住口鼻,嗅著手指上的液體發出的氣味,眼中很快就泛起水光,顫聲說道:“父親已是戶部尚書,身居要職,為何還要參與皇室紛爭,隻做純臣不好嗎?”
“純臣?”他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大笑著,而後嗤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