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齊木楠雄到達約定的地點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早就在那等候的長發少年。
他背對著自己,身前是一扇黑洞洞的、一看就象征著不詳的“門”。
黑色的長發被微風拂起,他微微側頭。
在與那雙冷淡的暗金色眸子對視上的時候,齊木楠雄輕鬆看出了對方的不同。
[已經剝離了嗎。]
或者說……分裂?
清瀨春澈“嗯”了一聲,然後就沒說話了。
連性格都內斂了不少啊……齊木楠雄默默想。
現在站在他麵前的,不是清瀨春澈。
更準確地說,不是完整的清瀨春澈。
“祂”是清瀨春澈代表神性的部分。
在暑假,他向清瀨介紹過了“門”。
這是一種才出現不久的東西,比起清瀨很早就知道了的“錨點”,“門”的存在更加隱蔽。
它隻是悄悄地出現,再悄悄地隱匿起來,並不會給周圍的人造成任何傷害。
齊木楠雄也是偶然發現的它們。
雖然暫時還沒發現具體危害,但他沒有掉以輕心。
畢竟,在寄生蟲剛寄生的時候,人類的身體也是不會發出預警的呢。等到症狀變得嚴重,寄生蟲的存在才會被發現。
但,都已經受過傷害了,那時再來補救已經晚了。
齊木楠雄原本並不想給清瀨增加工作量或者心理負擔,以免刺激他想到以前的事情,所以就自己包攬下了處理“門”的工作。
但被清瀨發現後,齊木楠雄卻驚訝地發現對方的態度很大方。
那段記憶仿佛早已被徹底刪除,他隻顧著抱怨齊木楠雄不信任自己。
隨後,他又提出了新的思路。
“與其把‘門’全都關上,我們不如將計就計。”
“寄生蟲寄生人類是為了汲取營養,而‘門’的出現可定也蘊含了什麼深層的目的。”
“小蟲子太多了,我們乾脆把它們一網打儘吧。”
那天晚上,長發少年眼中有一抹暗金色的光芒滑過。
齊木楠雄很少看見這樣的他。
冷漠,危險,充滿攻擊性,與從前那個連消滅咒靈的時候都帶這些孩子氣的情緒的他大不相同。
齊木楠雄應道:[好。]
雖然還不清楚具體計劃是什麼,但他知道,在這種時候,自己隻需要選擇追隨他的神明就夠了。
神明決定的事情,他會儘力去為之行動。
……
[剝離之後,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嗎?]
提出“剝離神性和人性”這個想法的也是清瀨春澈。
他覺得之前楠雄處理“門”的動作可能已經打草驚蛇了,以對麵那些東西的謹慎程度,它們可能會乾脆放棄現在的計劃,重新籌謀。
但清瀨春澈可等不下去,他也沒法容忍自己身邊一直有個隱形的威脅,他隻想把隱隱懸在自己頭上的刀刃一口氣拔掉。
所以,為了刺激對方儘早出手,他想著,乾脆把自己弄得更虛弱些吧。
——神性和人性的分離,意味著他的權能被無形地削弱了。現在的他,雖然有兩個可以自由活動的身體,但不論是哪一邊,都已經大不如從前。
被分到了人性的他,可以完全泯然於眾人,那些不懷好心的東西沒辦法通過氣息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