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要去做什麼呢?”淺藍色頭發、身上遍布縫合線的人形咒靈躍躍欲試地問。
“撤了吧,”紮著半丸子頭、身穿寬大袈裟的男人笑道,“不然,那些老家夥就該來找我們了。”
他眯起眼,看向了手中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表麵上布滿眼睛的正方體。
一切都非常順利。
或者說,有些順利過頭了。
就算是曾經的他也不會想到,世界最強的六眼,和來自異世界的神明,居然都栽在了他手上,隻能乖乖地被封印在這個小小的方塊裡。
他製造的的混亂雖然已經被解決了,但那隻不過是他的小小手段而已,那些人類是死是活,都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之內。
接下來,他該做的事就是……把這兩位“最強”帶走。
咒術界,該變天啦。
這麼想著,他嘴唇咧起。
然而,還沒等他繼續為此得意下去,他卻突然感到手上一重!剛才還輕飄飄的小正方體,居然重若千斤,根本不受他的控製,重重地朝著地麵砸去!
預感到如果他不及時鬆手的話,他的手也會□□脆利落地一起壓在地上——披著夏油傑殼子的羂索不得不鬆開了手。
仿佛操控了重力,當那小小的、用一隻手就能拿起來的正方體砸到地麵的時候,居然還砸出了坑,讓水泥澆築成的地麵出現了裂紋。
羂索意識到了什麼,笑容突然變得恐怖起來。
真人也湊過來看:“這個叫……‘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正方體靜靜地躺在水泥地上被砸出來的小坑裡,上麵的眼睛無意識地眨動著。
“五條悟……”紮著半丸子頭的男人輕聲念出這個名字。
他明明在笑,但那笑容,卻不難看出有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仿佛是想將這個名字在嘴裡嚼碎了,再狠狠吞下去。
被困在獄門疆裡的五條悟打了個哈欠,翹起二郎腿,已經能夠想象到外麵那隻惡心的腦花會多麼暴躁了。
他勾起唇。
啊哈,他是被關起來了,但他可沒說過,他可以隨隨便便就像個物品一樣被人帶走啊。
“算了……”羂索彎腰,打算撿起另一枚正方體——據他剛才的感受,隻有關著五條悟的獄門疆突然不受他的控製,另一枚還是靜悄悄的,沒什麼動靜。
啊,反正五條悟隻是這個計劃帶來的附加成果,就算他帶不走對方,對方也沒辦法輕易脫身,最大的可能就是這一輩子都活活耗在獄門疆裡——這對於他接下去的計劃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這麼看來,是否能夠帶走對方倒是不太重要了。
重要的是,另一個人。
或者說……神。
就在修長的手指即將拾起第二個正方體的同時,羂索突然感覺手上一重,剛剛還平整的地麵居然也出現了裂紋,然後,陷了下去。
手指頓住了。
聽到動靜,把腦袋湊過來的真人聽到了一聲長長的、隱忍的歎息。
“果然沒那麼順利啊。”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金眸少年似有所感地抬頭看了看,揚眉一笑。
雖然他現在已經算是籠中鳥了,但他可沒打算就這麼輕易被豢養起來誒。
想把他帶走,先花費一番力氣再說吧。
那隻腦花,最好祈禱一下他在自己找到出去的方法之前,先想出奪取自己力量的辦法。
不然……
他輕哼一聲,專心研究起眼前這團混亂的絲線。
指尖輕輕碰了一下那團絲線,一些無序的碎片,就流入了他的腦海。
他,看到了黑洞之後的樣子。
金眸微微睜大,知曉了真相的少年,連睫毛都在顫動。
……原來如此。
曾經的他,懷疑過自己為什麼會在意識到“奇跡的世代”正在逐漸崩塌之後感受到碎骨鑽心的疼痛,心想這樣的神明未免也太過脆弱了。
現在看來,“奇跡的世代”根本就不是他力量的來源。
他的虛弱,來源已久。
……
另一邊。
14:15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
在下一輪中,牛島若利就用吊球為白鳥澤拿回了一分,將白鳥澤從“烏野拿到賽點”這個危險的局麵中拯救出來。
是的,吊球。
在看到對方輕輕將排球擊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很震驚。
也許是刻板印象?牛島若利看起來就不是會用吊球這種小技巧的人,他之前的絕大部分得分也都來自他的發球和暴扣。
總之,這一球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已經輪轉到前排、跟著一起起跳攔網的清瀨春澈沒料到,後排的西穀夕等人也都做好對方重扣的準備了,沒想到牛島若利居然來這麼一出,再衝上前補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嘖,可惡啊!”西穀夕狠狠捶了下地板。
為了應對牛島的扣球,剛才他們的防守人員全都集中在最後麵了!
“哦豁~若利君可沒說過他是那種死板到隻會扣球的類型啊。”注意到對麵那或驚訝或憋屈的表情,天童覺暢快地笑出了聲。
牛島若利看了他一眼,棕色的眸子淡淡的。
他認真地說:“天童,不要急,你最擅長思考。”
天童覺一個激靈。
他知道牛島若利說的是剛才他連續兩次攔網失誤的事情,也自覺理虧,就像模像樣地敬了個禮,應道:“好、好的啦。”
記分牌被翻到了15:15。比分又平了。
牛島若利看了一眼上麵的數字,心說:這還不夠。
在接下去一輪的進攻中,天童覺發球,西穀夕接下了這一球,將球給了影山。
排球被東峰旭扣了下去,又被白鳥澤的山形隼人接起。
排球在兩邊的隊伍中被飛來飛去,愣是沒有落地。
在白布賢二郎又一次托起排球的時候,牛島若利抬頭。
時機來了,他想。
退後兩步,身材高大的少年開始助跑。
場邊的攝像機靜靜地記錄著這個後排進攻。
在他起跳扣球的同時,烏野這邊的清瀨春澈和日向翔陽也起跳了。
前麵就說過,因為個子比較矮小,如果日向翔陽想要保證自己的攔網高度,就得在攔網之前進行一段助跑,這對他的體力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一直活躍在賽場上、隻偶爾會被輪換下場短暫地休息一小會兒的他早就感覺自己的身體達到了極限,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叫囂著自己的酸軟與疲憊。
他好想去休息啊。
但是,比賽還沒打完!
雙手倔強地向上伸著,日向翔陽堅定地盯著即將扣球的牛島若利。
彆想那麼容易就反超啊!
因為特地找月島和清瀨取過經,日向翔陽的攔網姿勢已經有模有樣了,雖然現在因為過度疲憊,他的動作有些變形。
但是,這已經是他付出最大努力的結果了。
日向翔陽正這麼想著,但下一秒,他卻驚訝地發現——
他已經在下落了,但牛島若利,卻還在空中!
??為什麼?!!
“牛島君的滯空能力好強大!”教練席處,武田一鐵忍不住說。
烏
養係心摸了摸下巴,說:“應該是姿勢和時機的原因。”
“如果扣球的動作非常完美的話,不僅本身就能夠讓人在空中多停留那麼一小會兒,還會讓對麵的攔網產生‘這人是時停了嗎’的錯覺。”他分析道,“日向起跳的時機不太對,再加上身體疲憊,他就先一步下落了……總的來說,牛島的確很厲害。”在這種時候還能夠維持這麼完美的姿勢,這已經不僅僅是天賦的問題了,更是過去日複一日的辛勤訓練的結果。
真不愧是“怪童”啊……
牛島若利也覺得這一球勝券在握了。
但沒想到,對麵的攔網防線居然沒有完全崩潰。
他的麵前,仍然有一堵高強——清瀨春澈高高舉起的手臂,就攔在排球的線路上!
清瀨春澈抿唇。
雖然他作為攔網,還相對沒有那麼出色。但好歹,在暑假的時候,他也是偶爾會和月島一起去找黑尾鐵朗他們特訓的啊!
排球被扣出去時,擦過了他的手掌。
清瀨春澈回頭大喊:“觸球一次!”
被稍稍阻攔一下的排球上的力度會削減很多,但壞處就是,它飛得更高,飛得很遠,落點也更不好判定了。
西穀夕追了出去,可惜的是,他最後還是沒能把球給救回來。
“對不起,如果我沒有觸球,說不定西穀前輩你就能接到了!”清瀨春澈有些自責。
西穀夕則扭頭,做了個拒絕的手勢,大概是在拒絕清瀨春澈的道歉:“不是你的問題!如果你沒觸球,我就更辦法接到了!”
記分牌被翻到了16:15。
剛剛還處於劣勢的白鳥澤,居然連續得分,一下子就逆風翻盤了。
天童覺看向功不可沒的牛島若利,吹了個口哨。
牛島若利緩緩露出了一個帶著些野心、張力十足的淺淡笑容:
“雖然很累,但是,就像天童你說過的……我的狀態,來了。”
天童覺挑眉,也笑了出來:“是嘛,那真不錯呀。”
好安心~感覺這局穩了呢。
但接下來,一連發生了兩個讓人忍俊不禁的烏龍事件。
白鳥澤輪到五色工發球,五色工還想著一鼓作氣拿下比賽呢。沒想到,他拋球的姿勢有點不妙,居然對自家隊友川西太一的腦袋來了個暴擊。
而沒等烏野的大家為白鳥澤的失誤而高興,東峰旭也把球發到了澤村大地的頭上。
幸好澤村大地習慣在隊友發球的時候用手護住後腦勺了,他嘴角抽搐著,回頭對東峰旭露出了個微笑。
東峰旭一個激靈,臉都差點嚇綠了。
觀眾席上傳來了低低的笑聲,但大多數人卻表示理解。
嘛,都在最後一局的最後關頭了,選手們都累了,心理壓力還那麼大,有點失誤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