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小心!”
“彆擠彆靠過來!”
“我這裡都沒地方走路了!”
“進去進去!趕緊抬進去!醫生?”
紀禮往角落後退,隔著人群去看正中央的傷患。
其中一個男生路過時注意到他,很明顯地愣了一下:“學神?你怎麼在這裡?”
這張臉在橋中實在太有名,無論是因為成績還是因為長相,隻要見過的幾乎沒人認不出來。
紀禮轉過頭:“裡麵那個人怎麼了?”
男生下意識答:“被潑辣椒水了。”
紀禮想起剛剛被人抬進來那位麵容扭曲的傷患,有點懷疑自己看錯了:“申槐?”
“哎,對,你認識他?”男生驚訝,“就是他被潑了。”
據男生的說法,他們下午第一節同樣是體育課,待老師宣布解散後第一時間跑進了體育館,結果就發現那裡等著一個寸頭。
寸頭見到他們,不僅大步流星地跑過來,還直接從人堆裡準確揪出了申槐,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質問:“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隻要我幫你教訓那個姓應的小子,你就儘心儘力幫我追小靈,結果你就是這麼儘心儘力的?!”
申槐全程被他扯著領子,死活掙不開,感受到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丟臉,當場氣急敗壞:“我難道沒幫你嗎?我是沒幫你要她的聯係方式還是沒幫你打聽她的愛好?沒幫你你天天傳話告白還是沒給你當苦力送禮物?你說我哪裡沒幫你了?!”
“那她為什麼突然甩了我?!”
“她為什麼甩了你你去問她啊!跑來找我來發什麼瘋?!”
“明明上午她還和我聊得好好的,結果下午她就把我刪了,要不是你搞了什麼小動作,她怎麼可能態度變化這麼大?!”
“草,你他媽也不找麵鏡子照照你這幅撮把子的樣子,自己被人家甩了關我屁事!要我說她當初才是瞎了眼才會看得上你!!”
也不知道申槐哪個字眼刺激到了對方敏感的神經,寸頭驟然伸手抓向了他的頭發。
申槐抬起雙手抵抗,卻死活掙不開對方的鉗製,而寸頭雙目猩紅,露出個帶著“果然如此”意味的冷笑,把另一隻手抓的瓶子裡的液體猛地朝他臉上潑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
慘叫霎時響徹整個體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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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槐的眼睛在校醫一番衝洗急救後倒是成功睜開了,隻是視野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他被自己要瞎了這一可能性嚇得涕淚齊下,當場哭著喊著要去醫院。
醫務室空間太小,其他學生們都被打發回去上課了,校醫拿著手機出去叫救護車。
應雲生聽到這一消息時正在解物理題,被打發回來的學生帶著這一新聞人傳人,也不知怎麼傳到了他同桌耳朵裡,拉著他絮絮叨叨地八卦:“我上學這麼久第一次聽到這麼離譜的事,你說那混混是有多恨申槐才能下這麼狠的手?”
“這很狠嗎?”
“都拿辣椒水潑眼睛了還不狠?”
“又不是潑的硫酸。”
“……”
應雲生抬起眼,就見同桌呆呆地望著他,又開口補了句:“不是已經很幸運了?”
同桌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對哦,幸好隻是辣椒水。”見他從座位上站起身,“你去哪?都快上課了。”
應雲生:“我中午吃飯的時候落了本書在飯堂,去拿一下。”
校醫務室就設在食堂旁邊。
應雲生先去食堂拿了放在角落位置上的課本,走進醫務室。
申槐獨自坐在醫務室的椅子上,整個人都在抖,手心儘是冷汗。眼眶仍是火辣辣地疼,他什麼都看不見,隻能死死咬著後牙槽,指甲差點把衣服扣爛。
應雲生停在門邊,抓著書脊,重重地敲向門扉。
平地上驟然一聲巨響。
申槐精神本就已經崩到極點,聽到這動靜第一反應就是寸頭又回來了,整個人“嗷”一嗓子直接從椅子上竄起來,卻又因為腿軟直接撲到前方的儲物櫃上,上麵擺滿的藥瓶藥盒劈裡啪啦砸下來。
金屬櫃搖搖晃晃,緩緩往前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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潑辣椒水的寸頭被趕去的體育老師們扣下來,盤問事情的起因經過。
寸頭是輟學的,早早出來混社會,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