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兩人衝突時那番信息量極高的對話,申槐和寸頭以及寸頭口中那位姑娘之間的愛恨情仇也被眾人從起因經過結果腦補了個完整,單單一個下午就被翻出了四五個版本,為眾人津津樂道。
不過任憑外麵鬨得如何沸沸揚揚,和一班這些年級重點班其實都扯不上什麼關係。
尤其是下午最後一節語文課,毛先知把課本往講台上一撂直接宣布:“所有人拿出草稿紙,五分鐘後準備默寫《滕王閣序》。”
一句話把所有人的靈魂都從八卦裡拽了回來。
毛先知又補充:“錯一處把原文抄一遍,錯兩處抄兩遍,五遍封頂。誰要是覺得自己記不下來現在就可以開始抄了。”
葉如晦震驚:“你是想我們死嗎?”
毛先知拔了支筆蓋扔過去:“你要是錯誤超過五處,下周的語文課給我站著上。”
橋中是市重點中學,學習進度向來不以學生年級增長為轉移,具體表現為他們高二才剛剛開學,語文課本就已經上到了必修五。
毛先知也不按目錄上課,而是把裡頭的文言文挑出來首要講解。
默寫前還有五分鐘準備時間,葉如晦一邊把課本翻得嘩啦嘩啦響一邊吐槽:“沒見過這麼區彆對待的。”
簡明遠就坐在他後桌,對著課本上長度足以媲美高考作文的古文看了足足三秒,回頭看自己的同桌:“學神,你背完了嗎?”
紀禮挑了頁空白的草稿紙,一邊撕一遍複述:“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
簡明遠在旁邊越聽越愣越聽越愣,嘴巴越張越大越張越大,直到對方念到“阮籍猖狂,豈效窮途之哭”,講台上班主任忽然宣布“時間到了,都給我把書收起來”,他對著草稿紙腦海一片空白的時候,覺得自己此刻終於明白了什麼叫“窮途之哭”。
一堂默寫課結束,他趴在桌子上,覺得自己已經沒了靈魂,隻剩一具軀殼。
葉如晦剛轉身就看見他懷疑人生的表情:“什麼毛病?”
簡明遠語氣滄桑:“我在思考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葉如晦:“那喝不喝奶茶?”
簡明遠當即從桌上支棱起來:“喝!”
祝屹剛從書裡抬起頭,就看見他在抽屜偷偷按亮的屏幕,發了好幾秒的愣:“你手機不是被收上去了?”
“交上去的是諾基亞,留下來的是水果,很難理解?”葉如晦順口問道,“你要不要來一杯?”
祝屹猶豫一下,還是拒絕:“不用。”
葉如晦也沒多問,手機在簡明遠手裡轉了一圈,最後傳到紀禮麵前:“你喝什麼?”
紀禮搖了搖頭:“謝謝,我不喝奶茶。”
葉如晦:“那果汁呢?”
“也不用。”
“酒釀咖啡?”
紀禮抱歉地笑了笑:“我不喝飲料。”
“那你可真是萬花叢中一點綠。”葉如晦撈回手機下單,“剛好吃完飯去拿。”
祝屹一行字寫到一半,忽然有點出神。
明明都是拒絕的答案,可為什麼紀禮還會被追問那麼多次,而他卻再無人問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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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節課下,學生都直奔食堂搶晚飯,走廊裡幾乎人山人海。
紀禮婉拒了其他人一起走的提議,在座位上刷了兩道數學大題,見外麵人散得差不多了,方才放下筆起身。
走到教學樓中棟的時候,視野裡忽然闖進來一個人。
對方的打扮明顯是學生家長,臂彎挎包,穿著不便上講台的高跟鞋,從他麵前陣風似的疾步走過,飛快地上了樓梯。
紀禮對這張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