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明遠深吸一口氣:“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
葉如晦:“瀟灑哥親自吩咐的報名表不許留空缺怪我嗎?”
“……”
“我早勸過你報名你自己不聽怪我嗎?”
“……”
“你跑步不好怪我嗎?”
“……”
三句話,一句比一句精簡,一句比一句氣人。
最後的結果就是葉如晦被人掐著脖子摁在桌子上揍了一頓,而晚上簡明遠訓練時坐在觀眾席的人換成了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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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禮放下手裡的書:“你也剛剛跑完,不坐一會兒?”
當初拿外賣時碰上不是偶然,應雲生的確有夜跑的習慣,所以紀禮陪簡明遠來操場的第一晚就又遇上他了,再後來每次碰麵也總會打招呼。
應雲生脫了外套,在他身邊落了座。
剛剛劇烈運動完的人出了薄汗,發絲濕了一些,體溫也比平時高了些,熱度隨著呼吸傳入空氣,再一點點攀上旁邊人的皮膚。
應雲生忽然問道:“你能跑步嗎?”
紀禮愣了一下:“如果控製速度和時間,應該可以。”
“你試過嗎?”
“沒。”
應雲生靜了一下。
“怎麼了?”
“我現在才發現,”應雲生輕聲道,“你小學的時候好像也從來沒參加過體育活動。”
聽風巷現在還處在城鄉交界處,小學管理自然也嚴不到哪去。大多數老師對底下的學生都是放養態度,體育課的集合人數永遠參差不齊,而升旗儀式和課間操甚至不需要點名,直接翹掉的情況就更泛濫了。
應雲生不是沒注意到過對方的缺席,隻是從來沒往特殊原因上想過。
紀禮卻沒在這個話題上停留:“校運會你報了項目嗎?”
“沒有。”
紀禮目光裡露了一點點驚訝。
應雲生說:“我們班裡男生多,我不主動參加,也有的是其他人,不需要我湊數。”
“那就可惜了。”紀禮笑道,“本來還想要是你比賽,就去給你喊兩聲加油。”
“你應該不能去那種地方。”
“可心意該儘到啊。”
“你儘心意是出於禮數,還是出於個人意願?”
“……什麼?”
應雲生注視著他茫然的神色,定了幾秒,方才慢慢開口:“你喊加油,是因為參賽的人本身,還是因為你認為該履行的義務?”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應雲生沉默了一下:“我有時候會覺得你人太好了。”
“……”
紀禮還是第一次收到這種款式的好人卡,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校運會現場肯定會很吵,你在那種環境不是會不舒服?”應雲生側頭看他,“冒著可能病危的風險跑去現場就為了給運動員喊兩句加油——你聽聽覺得這種人像什麼?”
“……”
“不是集體榮譽感泛濫,就是腦回路不正常。”
“……”
紀禮半天都沒找到反駁的措辭:“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他對應雲生的印象很長一段時間裡其實一直停留在兒時,孤僻又內斂,拘謹又寡言,還帶了點因為家庭而發酵出的“叛逆”,對外卻隻表現得拒人千裡,是那種流了淚泣了血也寧願自己咽都不會主動吱個聲的人,一整年下來和全班人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