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靈芝不可思議道:“娘,你同意了?”
“我不同意你倆便不在一起了嗎?再說我跟你爹還能活幾年?等我倆死了,還不是管不了你們。”
“娘!”劉靈芝激動的抱住劉翠花。
“不過醜話說在前麵,你既然耽誤了大郎,就要對他負責到底。他本可以娶女子過正常人的生活,如今跟你在一起這輩子恐怕就沒了自己的子嗣。你彆仗著人高馬大會點功夫,以後欺負他!”倆孩子都是劉翠花看著長大的,誰受了委屈她心裡都不好受。
“娘,你放心吧,我心疼他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欺負他!”
劉翠花不解恨的又掐了他一把,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這臭小子氣死她了!
“哎喲喲~娘的手勁真大!”劉靈芝疼的齜牙咧嘴,臉上依舊掛著開心的笑容。家裡他娘說了算,娘同意了爹那邊肯定也沒問題,自己跟阿淵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劉翠花打量著兒子歎了口氣:“你跟你大哥長的越來越像了,有時看見你我都恍惚一下,以為你大哥回來了……上次你說在京都遇上你大哥的戰友,還有消息嗎?”
劉靈芝搖搖頭,自打他回了冀州就沒了柴新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到大哥的遺骸。
“不說了,快睡覺吧。”劉翠花疲憊的揮了揮手,熄了燈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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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屋大炕上,三個人隻有一個鼾聲,劉老漢和徐淵兩人各懷心事,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徐淵以為劉老漢能問他幾句,結果直到他迷迷糊糊睡著,劉老漢也沒說什麼,徐淵以為自己想多了。
結果第二天一早,劉靈芝就跑了過來,拉著徐淵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句話,驚的他目瞪口呆。
“哥……你說啥?”
“娘知道咱倆在一起了!”
徐淵心瞬間沉入穀底,帶著哭腔的說:“那…那怎麼辦呐?”
“娘同意了!”
“啊?!”徐淵的心又飛到了嗓子眼裡,不可思議的說:“嬸子同意了?”
“嗯!所以以後咱們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徐淵的臉騰的紅了起來:“嬸子沒說什麼嗎?”
“沒有,就讓我好好對你,不能欺負你。”
徐淵高興的撲到他懷裡蹭了蹭:“嬸子和叔能同意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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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劉老漢一早也被劉翠花拉到一邊說起這件事。
“倆孩子都願意,我也沒攔著。”
劉老漢道:“這,這這怎麼能行?!”
劉翠花斜了他一眼:“不行能怎麼辦?你能把幺兒的身份改過來?還是打算把大郎攆走?”
劉老漢說不出話:“那他們兩個男的在一起,以後沒有孩子怎麼辦?”
“不是有小丫呢麼。”
劉老漢愣了一下,沒想到當初撿了小丫倒成全了他倆……
“左右也管不了,就隨他們去吧,咱們今年都五十六了,能有幾年好活的?以後的日子還得他們自己過,我隻盼著他倆能互相扶持,以後有個照應。”
劉老漢嘬了一口煙袋點點頭,娘子心思透亮,想得也長遠,她決定的事不會錯。
況且兒子的脾氣他也了解,認定的事肯定勸不動,事已至此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彆為難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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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翠花一家子在劉家屯住了七日,幫著劉大福把山上的地都種完了才啟程回去。
說起種地劉翠花和劉老漢都是莊稼地裡的好手,雖說十多年沒乾過了,拿起來就上手,乾的一點不比劉大福和小劉氏慢。
徐淵也會乾些簡單的農活,小時候在徐家時,春耕秋收都少不了他去地裡忙活,乾起活來有模有樣的。
唯獨劉靈芝是一天地都沒下過,小時候劉翠花疼他,疼的跟眼珠似的,恨不得拿繩栓褲腰上,舍不得他乾地裡的活。大點了一家人搬去了鎮上生活,也沒有種地的機會。如今竟是第一次做農活。
耕地耕不直地壟溝,播種一把灑下去好多種子,埋種力氣太大,一腳就把地麵踩實著了,那種子能長出來才怪呢!
劉翠花給他攆走,讓他挑大肥澆地,大肥就是家裡用雞糞牛糞漚的肥,味道熏人,劉大明怕他一個女人乾這種活不好。
結果劉靈芝一次挑兩大桶糞,都不帶晃的。來回幾趟就把地澆好了,把隔壁種田的大叔羨慕壞了,一個勁跟人打聽這是誰家的姑娘,成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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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和來時的心情大不一樣,三個老人有太多不舍。
馬車行駛到鎮上的時候,張秀才讓劉靈芝把車趕到城郊的一片樹林處,這裡埋著他的父母和妻兒。
墳地長期沒有人修整長滿了野草,把墳包都擋住了。
徐淵和劉靈芝下車要幫忙清理被張秀才攔住了:“算了,我就是來看看,以後恐怕也沒機會再回來了,大郎,我想求你件事。”
“三爺爺您說!”
“若是以後我沒了,你把我的骨灰拿回來,埋在我娘子身邊可好?活著的時候我沒儘到一個夫君和父親的責任,死了總得過去跟他們娘倆賠罪。”
徐淵紅了眼睛:“三爺爺,您彆瞎想,您身體好著呢,還能活三十年五十年!”
張秀才被他逗笑:“那我豈不成了老妖怪。”
劉翠花和劉老漢也有些難過,一晃張秀才都已經七十多歲了。從今年開始老爺子精神頭就不如以前了,有時候坐著都能睡著,拄著拐走幾步就累的喘粗氣,到底是年紀大了……
張秀才倒是想的開,拽著酸詞道:“人生自古誰無死?你們彆難過,下次回來估計我們一家人就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