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第一場考完,徐淵從考場出來頭重腳輕,即便有棉被禦寒,依舊把他凍的不輕。
劉靈芝從鏢局借了輛馬車,早早等在外麵,見他一出來連忙把人接到了車上。
“冷不冷?累不累?餓不餓!”
徐淵虛弱的笑了笑:“不餓不累,就想好好睡一覺。”
“馬上就到家了,娘給你煮了一鍋薑湯,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到了家門口,徐淵已經困的在馬車上睡著了。這幾天在考場裡根本睡不踏實,號房裡冷颼颼的,木板床又硬又窄,都不敢翻身。
劉靈芝見他睡得香甜不忍叫醒他,輕手輕腳把人抱下車。
一進屋徐淵就醒了,屋裡實在太暖和了,暖和的手指腳趾刺癢。
劉翠花挖了一塊豬油道:“你那是凍壞了,趕緊擦點油,不然以後年年得犯。”
劉老漢把熱水燒開了,搬來木桶幫他兌熱水,一家人圍著自己轉,徐淵有點不好意思。
“爹,娘,我自己來就行。”
劉翠花:“快去洗,洗完了把薑湯喝了,娘再給你煮糖水雞蛋。”
“哎!”
收拾完都快晌午了,徐淵一頭紮進被窩睡得天昏地暗。明日還要考第二場,趕緊趁著有時間多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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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氣溫慢慢回升,考生們也好過了許多。
考完最後一場天徹底晴了起來,地上的積雪都融化了,大太陽曬的人睜不開眼。
走出考場時,徐淵伸手遮著頭頂的陽光長長的舒了口氣,自己終於熬過了這一關!
這九天不僅僅是對身體的考驗,更是對心理的磨練,徐淵覺得自己一瞬間成熟了許多。
沈仲卿揣著手等在門外,見他出來招了招手:“溫柏!”
“師兄你怎麼來了?”
徐淵精神還不錯,笑著說:“再讓我考三天也沒問題。”
“好小子,快回去休息吧,你娘子在那邊等著急了。”
“哎,明日我再去老師府上。”
“不著急,回家多休息幾日,養好了再去也不遲。”
徐淵朝劉靈芝跑過去,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這幾日考試把徐淵磋磨的瘦脫了相,原本就輕薄的身板瘦的光剩骨頭。劉靈芝抱著他硌的胸口生疼。
“哥,我考完了。”
“好,咱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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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試精神一鬆懈下來,徐淵渾身乏力當天夜裡就病了。
病來如山倒,上吐下瀉高熱不退,燒得他直說胡話。嚇得劉靈芝趕緊叫了郎中過來,又是針灸又是喂藥,折騰了半天才安定下來。
郎中邊收拾東西邊說:“吃了藥先看看吧,藥力上來應該就沒事了,這孩子底子薄,這幾日把之前攢的元氣耗得差不多,以後得好好養著。”
劉翠花在旁邊心疼的直抹眼淚。
徐淵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像掉進冰窟窿裡冷的渾身發抖,過了一會又像是掉進一個大火爐裡,烤得他口乾舌燥。折騰到子時終於退了熱,身上發了好大的汗,把褻衣褻褲都打濕了。
劉靈芝怕他著涼,又趕緊幫他擦乾身體換了乾淨的衣服。徐淵眉頭緊鎖,雙手抓著他的衣襟,難受的像小貓似的直哼哼,從始至終都沒睜開眼睛。
收拾完吹了燈,劉靈芝輕吻著他發頂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讓你受這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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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淵這一病可嚇壞了劉靈芝,病好了三四天都不讓他出屋。
“哥,我沒事了,真的!”徐淵想去陳英府上轉一轉。
“不行,等過幾日暖和了再去,你現在身體虛弱萬一再著了風寒怎麼辦?”
“多穿點衣服不冷的。”
劉靈芝拗不過他,給他裹成一個球,最後外麵還披上皮敞才罷休。
徐淵哭笑不得:“太厚了,我走不動路了。”
“那正好彆出去了。”
“哥~”徐淵拉著他的手撒嬌。
劉靈芝虎著臉給他脫了兩件棉衣:“早去早回。”
“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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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淵來的時候陳英正在書房議事,六七個在裡麵吵得不可開交。
“崇州匪患你找兵部去啊,找我們戶部乾嘛?”
“兵部沒錢,讓你們先撥銀子再說。”
“戶部也沒錢呐……”
“彆吵了,老師您頭痛又犯了?”
陳英捏著眉心擺擺手:“你們都先回去吧,明日早朝我跟皇上遞折子,銀子能不能批下來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多謝陳大人!”一群人鬨哄哄的出了書房,邊走還邊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