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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哥,請問徐淵是住在這吧?”
二明抬起頭見幾個陌生男子趕著馬車過來。
“你們是誰啊?找我姑丈有什麼事?”
張進元一臉興奮的拉住他的手道:“徐淵是你姑丈啊!”
“是啊。”
“我們是徐淵的朋友,一起考秀才的!”
二明一聽連忙帶著幾個人回了家。
馬車在門口剛停下張進元就跳了下來:“徐淵!徐淵!”
張進中一把拉住弟弟,都成了親的人還這麼毛毛躁躁的。徐淵現在可是探花郎,居然還敢這麼大剌剌的直接叫人家名字!
徐淵聞聲從屋裡走出來,見外麵站著都是熟人!“進元兄,進中大哥,雲安大哥,你們來啦!”
張進元掙開哥哥,跑過去一把抱住徐淵:“我聽說你考中進士了,還是探花?”
徐淵點點頭。
“你真厲害!”彭雲安帶著兒子走過來感慨道。當年一起去府城考試時就覺得徐淵厲害,沒想到他能考中進士!
徐淵:“快進屋說話。”
四人進了屋,徐淵給家裡人介紹這幾個人是當初一起考秀才時交的朋友。劉翠花熱情的招待他們,留他們在這吃頓午飯。
“進元兄這幾年沒再試試?”
張進元一擺手:“試什麼啊,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能考上秀才都是撞了大運,考舉人簡直癡人說夢。”
張進元考中秀才後縣學也沒去念,直接回家成親了,如今在鄉裡開了個私塾教孩子們啟蒙。
夫子是個嚴肅的職業,為此他還特地續了胡須。他本是圓臉,下巴上稀疏長了幾根胡須,看著像是長了毛的鵝蛋,笑得徐淵直打嗝。
“進元兄教出的學子肯定各個活潑好動!”
“嗐,你莫要取笑我了。”因為自己這個性格,小時候被爹娘捶,長大一點被哥哥捶,如今成了親又被娘子捶,張進元覺得自己好像一張大鼓托生的。
“雲安大哥怎麼樣了?”
彭雲安道:“我肯定是考不中了,不過宇兒去年考中童生,比我強多了!”
彭宇今年十六歲了,個子長得比他爹還高,規規矩矩的跟徐淵行了個禮便退到一旁。彭雲安焦急的踢了兒子一腳,打算讓他多說幾句,這可是探花郎,若是能得他指點幾句,肯定比其他人有用!
彭宇抿著嘴不動,彭雲安又不好意思當著人的麵打兒子,隻能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
吃完飯又聊了一會,張進中拉著弟弟說起身該走了,張進元依依不舍的跟徐淵道了彆。彭家父子也不好再待下去,徐淵把他們送上馬車,目送著離開。
上了馬車彭雲安拍了兒子一巴掌:“來時怎麼說的?讓你好好請教人家學問,萬一他高興收你為徒……”
“爹!你彆再做夢了,我又不是什麼絕頂聰明的天才,人家憑什麼收我為徒?”
“那你請教幾個問題也好啊!”
“私塾夫子都能解答的問題,我問人家乾嘛?平白招人煩!”
“你!”彭雲安氣的臉紅脖子粗,張進元趕緊安撫他道:“大侄子說的有道理,徐淵雖與我們是同鄉,但人家現在畢竟是進士……”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徐淵身份已經不一樣了,還像從前那般自然會惹人嫌惡。
徐淵倒是沒覺得自己有什麼變化,站在門口還一個勁的感慨,沒想到他們會過來看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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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的日子總是過的格外快,一晃祠堂就建好了,上梁那日徐淵親自過去點的鞭炮,看著最後一塊瓦鋪好,寬敞氣派的劉家祠堂正式落地。
徐淵率劉家屯的一眾男女老少,跪地磕頭,自稱為劉徐淵。
列祖列宗重新打了牌位,被請進祠堂裡,徐淵的母親李妙娘單獨供奉在一處,這可是進士老爺的親娘,自然是沒人敢區彆對待。
以前村子裡的人沒有同宗同族的思想,如今看著自家的爹娘爺奶被供奉進了一個祠堂,才第一次感覺到什麼是家族。
這座祠堂把整個劉家屯的人牢牢的凝聚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四月中旬,給楊氏過完生辰,一家人又要準備離開了。
臨走前幾天劉翠花和楊氏說:“嫂子,我有件事想與你商量。”
楊氏嗔道:“咱們妯娌還有啥話不能直說?”
“我想帶著二明兩口子去京都。”
“啥?”楊氏愣住。
“這事是我跟大郎幺兒商量過的,以後大郎做了官家裡的事肯定顧不過來,我跟老漢年紀都大了,幺兒身份特殊又不方便出麵,家裡缺個能操持的人,在外麵雇人我不放心。”
沒想到楊氏一拍大腿:“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你怎麼不早點與我說?”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這徐大郎以後做了京官,二明就算是給他趕馬車也比在村裡種地強!